马上记住斗破苍穹网,为防止/百/度/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站网址访问本站。
实在是太美妙了,这浮动在空气中的欢愉气氛,不要说凌笳乐之前会得意忘形,连沈戈都要忘乎所以了。
他在当地旅游咨询处领地图、查询公交路线、带着一行人倒车……他才不管别人如何偷懒、如何为了偷懒频频夸赞他,他只觉得自己是带着凌笳乐一个人在旅游。那些多走的路、多问的话,都是为了让凌笳乐少走冤枉路,为了能让他看到最美的风景。
抵达城堡后,远不是他们事先想象的样子,尤其是小莎,她以为城堡都会像凡尔赛宫那样华丽,扫兴地说:“这么破!”
沈戈问好了,对几人说可以租讲解设备,有汉语,不贵,一个才两欧。
但是除了他和凌笳乐,只有璇姐对这个景点有几分好奇,可她探头往里面瞧了瞧,觉得有点儿阴森,便也失了兴趣。
凌笳乐表示想租,沈戈说:“跟着讲解器走完一圈需要两个小时。”
别人一听都惊了:“你俩不会是想在这种无聊的地方待俩小时吧!”
凌笳乐脸上一热,还是沈戈镇定,反问他们:“你们真的不逛逛里面?都走上来了,不进去瞧瞧多可惜。”
那里面又黑又破,大家都被“两个小时”给吓坏了,纷纷摆手:“两欧也是钱,经费那么少,得省着花。”
沈戈微笑着对凌笳乐说:“有道理,那咱们就租一个吧,一起用。”
他们公然用起同一副耳机,就在跟拍的摄像机前,像是因为耳机线长度的约束,两人始终挨在一起,两只肩膀若即若离。
讲解主要是介绍城堡主人的家族史,说无聊还不至于,但也算不上多有趣。沈戈一心二用,只要一偏头就能闻到凌笳乐身上的气味。
他很爱干净,玩得再累也要洗澡,所以始终带着淡淡的洗浴用品的香气,那是沈戈曾经异常熟悉的温柔淡雅的味道;而他上午跑得太多,在太阳下出了很多汗,于是在那清幽的香气之上又添了一种更生动的气味,那是独属于凌笳乐的身体的气味,如果沈戈是一只野生的雄性动物,他就能仅靠这气味而陷入疯狂的冲动。
事实上,他只是这样挨着凌笳乐,时不时听到他的声音,就已经冲动得无以复加。就在凌笳乐转头同他说着什么时,他的手鬼使神差地摸向了凌笳乐的脸。
眼前那双放松的眼睛瞬间紧张起来,像受惊的鹿一样,睁圆了眼睛要去看身后的摄像机。
沈戈倒比他先一步反应过来,飞快地摘掉他的耳机,一边往自己耳朵里塞,一边说:“你的音量怎么样?我的有点儿听不清。”
凌笳乐飞快地转过头去,狠狠松了口气。
就是这一刻,沈戈心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之后凌笳乐便同他拉开距离,也不再需要讲解器的耳机。沈戈明白他的顾虑,也反省自己刚才那一晃神,确实太大意了。他不介意凌笳乐此时同他的疏远,他已经有了更大的企图。
他们最终没有按照讲解器逛完两个小时,提前出了城堡,按照事先约好的地点去和其他人汇合。在城堡分开时,沈戈非常贴心地帮他们指了一家可以喝咖啡晒太阳的小饭馆,可是一到那里,发现那五人竟然点了一桌子吃的喝的。
他们不到十二点才吃过中餐,现在才两点多,每人面前都有盘子,或正餐或甜点,有人盘子里还剩了不少东西就不吃了,和中午一模一样的场景,是沈戈最深恶痛绝的浪费行为;桌子中央还有两只喝光的葡萄酒瓶。这显然已经超过了下午茶的范畴。
几人一见他俩过来,或许出于心虚,立刻向他们抱怨这里的食物难吃,价格还贵,很不值,倒是这当地自产的葡萄酒有些滋味。
璇姐是向着凌笳乐的,也恨他们之前点菜时生怕吃亏的德性,对两人说:“你们也点点儿吃的。”
凌笳乐早晨才算过经费,闻言吓得连忙摆手。
沈戈翘起嘴角,微笑着提议道:“这里的饭菜怎么都不合咱们口味,不如晚上我给大家做饭吃。”
谁也想不到他在打什么主意,都惊喜得很,纷纷问他会做什么。
沈戈爽快地笑道:“大家想吃什么,我尽量满足。”
有沈戈在,他们回程坐车很顺利,电车直达凌笳乐他们住的那条街,下车后再走几步就到了。
他们早晨起得早,跑了一上午,几人又喝了酒,都犯起懒,这对沈戈来说正好。他将几人劝回住处,只带着凌笳乐出去买菜,身后跟了两人的跟拍摄像师。
沈戈当着镜头装模作样地研究地图,还在街上找当地人询问,然后对凌笳乐说:“他们说有一家大超市可能能买到中国酱油,我们去找找看?”
他带着凌笳乐和摄像师倒了两趟车,凌笳乐方向感不好,被他绕了也不知道,但是两个摄像师成天跑来跑去,很会记路,已经意识到沈戈“坐错”车了,却碍于规则不能出声提醒。
幸好现在时间还早,所有人都不着急。沈戈带着凌笳乐看列车时刻表,余光却是瞟着旁边的轨道。他知道这种有轨电车不像公交,启动以后就算看见有人追车也不会停。
他们身后的有轨电车已经停了半分钟左右,上下的乘客都走干净了,电车响起关门的提示音。
沈戈等的就是这个,猛地拽起凌笳乐,一个大跨步钻进正在关闭的车门:“是这趟!”
两个跟拍摄像师只慢了一秒就被关在了外面,他们下意识追了几步,立刻发现是徒劳,便停了下来。
摄像机拍下沈戈和凌笳乐被缓缓启动的电车带走的情景,沈戈还透过车窗玻璃冲两人急切地打手势,却让人看不明白他的意思。两名摄像师面面相觑,这是要他们去前面那一站等,还是去那个超市汇合,还是回住处,亦或者原地不动?
电车开出去没多久就拐了弯,凌笳乐被这一突发事件搞懵了,问沈戈:“我们一会儿怎么找他们?”
沈戈抑制着心底的雀跃,没有立刻开口,看向凌笳乐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凌笳乐心底一扑腾,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环视四周,生怕在车厢里看到同胞。
果然,沈戈拉起他的手,像是为了幽默而故意用那种夸张的字眼,但实际全是他的真实心情:“凌笳乐,跟我私奔吧!”
凌笳乐反应极大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也从他那里抽出去:“你说什么呢!”
他的语气和神态,都像是把沈戈刚才的话当成一件极为荒谬的事。
沈戈一下子愣住了,这一刹那,惊讶甚至盖过失望,完全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刚才那么好,突然又这样了。
他还企图说服他,“没关系的,乐乐,你们之前不就坐错车了吗?我们也可以假装是坐错车,就在外面清静两个小时……”其实他本来想和凌笳乐在外面待更久,可他现在只敢说两个小时。
“……我给我经纪人打电话,让他跟节目组说,就说我们走出去太远,自己在外面解决晚饭,很合理,是不是?节目组不敢乱剪,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他们求我来的,不敢得罪我……”他越看出凌笳乐的不赞同,就越急切地劝说。
可是凌笳乐没有被他说动,反而哀求他:“你别,别这么喊我……”
沈戈一下子就被打败了。
凌笳乐见他瞬间颓靡下去的神情,比自己受苦还要难受,吃力地解释道:“他们都等着我们回去做饭呢,不能这么走开。”会引人揣测,引发讨论,一旦被人注意到,之前那些细枝末节就都会被翻出来,然后就会露馅。
沈戈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厌烦地反问:“你真想让我给那些人做饭?”他们一天吃了三顿饭了,还怕他们饿着吗?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对那几人的反感,凌笳乐像是理解不了似的那样看着他。
沈戈抬手抓住头顶的扶手,眼睛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再一次把自尊踩在脚底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凌笳乐靠着扶杆,抱住自己一条胳膊,“你不该来的……”
沈戈心里空了一瞬,抻着嘴角苦笑一声:“凌笳乐,我发现你对别人都挺好的。”
这下轮到凌笳乐愣住了。
车停了,凌笳乐跟着沈戈去马路对面坐车,沈戈的步子迈得很大,他在后面跟得很急。凌笳乐不知道要坐哪趟车,沈戈也没告诉他,只是在一辆车停下以后和他说了一句:“这辆。”便径自上了车,凌笳乐赶紧跟上去。
幸好摄像师们还在原地,他们透过车窗远远看到两人把摄像机放在地上,正在抽烟。
摄像师们看到两人去而复返,都惊喜万状,其中一人准备掐了烟重新扛起摄像机,沈戈拦住他:“麻烦给我也来一根。”
凌笳乐站在三人之外,看着他们在这陌生的街头吞云吐雾。
沈戈是最后一个点的烟,却是第一个抽完,他捏着烟蒂从凌笳乐身旁经过,将烟头在垃圾桶里摁灭,回首对两个摄像师说:“走吧。”
两人猛抽两口,享受完最后一截烟屁股,然后扛起摄像机。
之后他们一起去了超市,沈戈全程专注地挑选食材,凌笳乐则默默跟他在后面,偶尔没主意地摸一摸那些蔬菜水果。这也合理,凌笳乐又不懂做饭,而这些外文包装的食材都需要好好研究。
沈戈偶尔说的几句话,与其说是和凌笳乐交流,不如说是演给摄像机听的,“买不到国内的东西,只能凑合着了。”
他凑合着买了点省事的食材,连做意面的肉酱都是用的罐头,可谓非常敷衍了。可他确实没了给一群人做饭的力气。
凌笳乐以为沈戈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可是一回到住处,沈戈便自然地与人谈笑起来,完全看不出他对这些人的反感。
从景点回来以后,每个人都拿回自己的物品,大家都在上网,或者和家人、经纪人联系。他们招呼沈戈和凌笳乐坐下来休息,“都不饿,不着急做饭。”
沈戈便也坐过去,给自己的经纪人、家里的阿姨和护工联系。
只有凌笳乐没有摸手机,他看看一边打字一边和范先生他们聊天的沈戈,觉得那边沙发已经挤不出自己的位置,便去厨房整理食材。
“笳笳,过来坐,先不忙。”璇姐喊他。开放式的厨房,他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被客厅里的人看到。
凌笳乐转过头,有些人随着璇姐的声音看过来,也有些人继续聊天、玩手机,比如沈戈。
“没事璇姐,我不累。”凌笳乐笑笑,把鸡蛋从盒子里挨个拿出来。
璇姐看不下去,骂了一声“傻孩子”,起身去帮忙。
“饿了?准备做什么?”她问凌笳乐。
凌笳乐忽然觉得难以启齿,尤其是看到沈戈正朝他们看过来。
“虾仁蒸蛋。”他小声回道。
璇姐惊讶地笑了一声,“看不出来啊,你还会虾仁蒸蛋?”
她音量正常,凌笳乐却像受惊似的,忙用余光去看沈戈的脸色,果然,沈戈站起身了。
璇姐翻检他们买回来的东西,“呀,真好,还有大米,吃了两天面包还真想吃米了。”
比起凌笳乐,她可自然多了,扭头问走过来的沈戈:“沈戈还会做羊排啊?”
沈戈应了一声。
璇姐笑道:“你可真是什么都会,沈戈多大了?”
沈戈瞟了凌笳乐一眼,“……马上二十。”
凌笳乐恍惚地想着,他们两个又都快过生日了,又要大一岁。他们两个生日挨得近,一个在十二月,一个在一月,都是在分手以后不久。
“这么年轻!”璇姐惊讶极了。
“怎么了怎么了?”其他人也来凑热闹,璇姐对他们说:“沈戈还不到二十啊!”
有些人是知道的,就笑,有些人不知道,跟她一起惊讶。
范先生指着小莎和另一个女孩说:“他们算是同龄人,都还小孩儿呢。”
凌笳乐揪着心扭过头去。
璇姐说:“笳笳也是这个岁数吧?”
凌笳乐难堪地笑了笑,“我不是。”他忽然看向沈戈,为了提醒他,公然在镜头前提及自己的年纪:“我马上就二十六了。”
亦有很多人惊讶,说他也不像。可看起来不像有什么用,他就是这么大的岁数,他会一直比沈戈大六岁,十二月到一月的那段时间,他还会比沈戈大七岁。
人们都已经过来了,就顺势留下来帮忙,可他们没有真会干活的,迫于满屋的摄像机才逗留在厨房,之后就都渐渐转移回沙发上。
厨房里终于又清静下来。
凌笳乐打完鸡蛋,切碎虾仁,还真像那么回事,但是他开火时遇到困难。这炉灶和他家的不一样。
他硬着头皮问:“璇姐,这个火怎么开?”
璇姐也不会,“呀,怎么这么多按钮?”
沈戈放下手里的羊排,指挥凌笳乐:“先按这个……再摁这个,可以调节大小。”见凌笳乐没烫着自己,转过身继续弄羊排。
璇姐又惊讶了,“沈戈你真是什么都会啊?”
“就是凑巧,现在这个剧组给我找的房子也是这种灶。”
“你在美国还要自己做饭?助理呢?”
“剧组不让带助理,我想着下了戏我也不需要人照顾,就没带助理过去。”
璇姐赞叹道:“那你真挺厉害的!”
她要做海鲜粥,没找到合适的锅,时不时就得搅拌一下。她问沈戈:“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参加综艺了?”她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提点一下,“你这样赶,回剧组要累的。”
沈戈还是那个说辞,“没事,我飞机上可以睡觉。”
“不是说体力方面的,我是说你拍戏的状态,你这么跑来跑去,回去还要再找一次状态,就很累。”
凌笳乐忽然激动起来,他一直在找机会向沈戈解释自己之前那句话,因为过于急切,使得他的语气显得十分突兀:“我也这么觉得!你回到剧组还得再入一次戏……”所以不该来。
凌笳乐惊喜地认为沈戈应该是听懂了,因为他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子看向自己。凌笳乐心生感激,感激沈戈不再为自己那句话感到难过。
“我现在拍戏不觉得那么累了,状态来得很快。”沈戈看了他一会儿,才回答道。
璇姐从他话里听出有意思的东西,“‘现在’拍戏不累?那肯定是因为你之前累过,帮你开窍了。”她又搅了搅锅里的米,已经有些黏稠了,“想当好演员,要么在戏里累一次,要么在生活里累一次,必须得忘情一回。”她想起自己以前听来的笑话,“有人就总结说,要么拍一部撕心裂肺的戏,要么谈一次撕心裂肺的恋爱,都能帮人打开自己。”
凌笳乐和沈戈都没意识到自己在看着对方。沈戈先反应过来,“蒸蛋差不多了吧?”
凌笳乐忙打开锅盖,立刻被腾起来的热气烫得眼睛一疼。
沈戈扭过头把羊排推进烤箱里,“这笑话我也听过,演员如何找到第一自我……”他调好温度,定好时间,算是豁出去了,“那两件事我都经历过。”
璇姐意外地看他一眼,正要说什么,看见他朝凌笳乐走去,忽然又忘了刚刚随口要说的话。
沈戈走到凌笳乐那边,从他头顶上方的柜子里翻出两瓶调料。
凌笳乐失神地看着他,目送他转身离开。
沈戈回到璇姐旁边,问道:“璇姐后来怎么不拍戏了?”
璇姐开玩笑似的说:“年纪大了,活得太明白,演不了了。”但她又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你看那些顶尖的演员,都是带着点儿天真的,演过好多戏,可是还是有那种纯真,某些地方还跟小孩儿似的。我是经历过巅峰的,现在走了下坡路,自己接受不了那种落差,干脆就不演。这方面我就特别佩服冯姒,她到现在还考虑那些问题呢,对不对啊,值不值啊,后悔不后悔啊……演戏不能愚蠢,但是需要一点儿无知。”
沈戈怔了怔,笑道:“姒姒姐听了会不会生气?”
璇姐爽快地一摆手,“不会,她知道我夸她呢。”
凌笳乐干脆听得入了迷,他是对璇姐说的另一种状态心生向往,痴痴地问:“人真能活到那种境界吗?能永远分清对错,不做让自己以后后悔的事……”
璇姐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对沈戈说:“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那种纯真,天生的,别人装都装不出来。”
沈戈连附和着笑都笑不出来了,心想两人这是打什么哑谜呢。他用勺子把意面酱从瓶子里刮出来,发出刺耳的声音,又停下,“我倒觉得,要是已经怀疑自己会后悔,那就一定会后悔。”
璇姐看看两人,及时终止了这个话题:“这就是大话题了,聊不完的。沈戈要做意面吗?我给你煮面条……”
他们做的东西都简单,但摆出来还挺显丰盛,烤羊排、海鲜粥、意面,和虾仁蛋羹……沈戈怕热,守着烤箱和炉灶忙活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
这边夜晚来得早,太阳一落山就开始冷,别人都穿上外套,见沈戈穿着短袖还热乎乎的样子,纷纷笑他火力壮,都猜他是北方人。
“我是南方人,但确实怕热。”沈戈笑着说道。
“哎呦,那你岂不是很惨,南方的夏天那么长!”
沈戈恍惚了一下,是有那么个夏天,从五月份开始,到十月份结束,真是长,但并不难熬。
他有些仓皇地站起身,“我去洗个澡吧。”但这似乎又是个失误。
这个度假房的浴室都在卧室里,璇姐和小莎都是女的,似乎只有去凌笳乐房间洗澡最合适。
他还得向凌笳乐借件贴身的上衣,因为范先生他们的行李都在另一个房子里。
两人一起上了楼,在摄像头的监视下,凌笳乐飞快地找出自己最宽松的上衣递给他。
沈戈拿在手里摩挲了一下,料子很轻柔,穿上一定舒服。但是凌笳乐以前不喜欢这么素的颜色,亚麻的材料,近乎白色,他以前喜欢那种浮夸的、招摇的样式,这种素净的白,更像是江路。
他洗完澡,换上凌笳乐的衣服。凌笳乐给他挑的衣服很合适,宽松的样式被他穿得只是稍微有些紧绷,但不难看。浴室里没有摄像头,他用手指拂过摆在洗手台上的护肤品……凌笳乐换了个牌子用,可沈戈还在用他当时推荐给他的那套……两人的电动牙刷依然是一样的,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他以为凌笳乐的房间会很乱,然而并没有,如果说卧室还在顾忌摄像头,那浴室里这些摆放整齐的东西怎么解释?
唯一的解释就是,凌笳乐在这一年中有了很大的变化。沈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吃完饭,沈戈开着他租来的车送范先生他们回自己的住处,回来时是凌笳乐给他开的门。
“几点的飞机?”凌笳乐抓着门把手问道,他也洗过澡了,头发微微潮湿,往下耷拉着。
沈戈走到屋里,没有换鞋,在安静的客厅环视一周,“璇姐她们睡了?”
“嗯。”
沈戈握住另一只手腕,轻轻转了两圈,回首对凌笳乐说:“那我现在就走吧。”
凌笳乐产生一种类似缺氧的晕眩,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我送你!”
沈戈短促地笑了一下,“那你自己怎么回来?”
凌笳乐语塞了,想了想才道:“我打车。”
沈戈有些受不了了,转头往客厅走,去找自己的行李箱,嘴里说着:“逗你的,不用送。就在卢森堡机场,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