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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像机或许抓到了他这一瞬间的失神,也或者没有,沈戈都已经顾不得了。
他站起身,躬下腰,向凌笳乐伸出手,凌笳乐笑眯眯地将所有奖章护在胸口,另一只手抓住他,被沈戈反手一握,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小莎帮他拍打滚了一身的土,璇姐也笑:“瞧把你给高兴的,这么喜欢卢森堡啊?”
之前在东南亚,类似的游戏也玩过,不少有趣的景点都去过,从没见他这么笑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凌笳乐顿时一慌,控制着视线不去找沈戈。他此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在高兴,这种情绪已经离开他太久了,以至于他高兴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可是这久违的喜悦刚回来就急转为恐慌:这么多镜头对着呢,他刚才在做什么?简直是得意忘形!
“这个城市虽然小,但是确实很漂亮,从来没见过像卢森堡这样的景色,把自然风光和人类文明融合得这么好,古代建筑和现代简直天衣无缝地连接在一起的。”沈戈忽然发表感慨,有点文绉绉的,立刻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你们刚才跑哪去了?我们从这上面看着你们从那么远的地方走回来。”范先生问道。
璇姐想起之前凌笳乐忽然爆发的战斗力,惊讶道:“你不会是为了追笳笳然后跑出去那么远吧?”
又是一个无意被捅破的真相,这下轮到沈戈的眼睛回避凌笳乐了。
他故作懊恼地笑道:“结果还是没抢到……有点儿失误,还不如早点暴露。”
这下就说得过去了,他带着凌笳乐脱离大部队走出去那么远,不是为了想和人独处,而是为了让敌方放松警惕,好伺机偷袭。
大家都笑起来,范先生又气又笑地指他:“这演技也太好了,把我都骗过去了!”
沈戈顺势离开凌笳乐那一方,自然地走到范先生那一队里。
范先生亲热地揽住他,“你昨天帮他们赢了游戏,今天就得跟我们一起挤小屋子了。咱们住的那地儿可没多余的床,你要么和我挤一挤,要么就睡沙发……”
沈戈客气道:“哦没事,我今晚就要走了。”
“今晚?!”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包括凌笳乐。他甚至比别人的反应更大,由于心里受到过于强烈的冲击,让他都无法顾忌镜头。
小莎可以大胆地表达她的不舍:“这么着急啊?都不睡一晚?”
“时间比较紧张,周二上午就得回到剧组了。”
范先生问:“回美国?”
“是。”沈戈不能让观众以为他拍戏时翘班,特意解释道:“好莱坞那边的剧组周末不开工,今天正好又是法定节假日,三天假期连在一起,我就过来了一趟。”
“哦……”大家都有些失落。沈戈才来,也并没有做什么,他们竟然已经对他心依赖,“还想着终于来了个头脑清醒的,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坐错车了。”
沈戈笑笑,终于敢去看凌笳乐,只是视线刚落过去,他就顿住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尽管凌笳乐在两人视线碰上的瞬间就移开了眼,可是沈戈还是看清了。他觉得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也不是因为凌笳乐的眉眼天生比别人美妙动人,凌笳乐刚才那样看着他,分明就是舍不得他走。
狂喜压过一丝心酸,沈戈浑身都灌满了劲头。
“好了,我们得决定下午的行程了。刚才的游戏是璇姐这队赢了,所以由他们三人决定下午是去山涧徒步,还是去小镇的城堡。”
“去城堡吧。”从来不在类似讨论中发表言论的凌笳乐率先开口。
“好啊。”璇姐不喜欢走路,立刻赞同,她看出凌笳乐这会儿有些蔫了,笑道:“刚才跑累了吧?把劲儿都跑没了。”她没征求小莎的意见,直接拍板,“徒步太累,我们都没劲儿了,去城堡。”
编导很是失望。这算是一次失误,城堡内部拍摄起来有诸多限制,而山涧那边可以发挥的东西明显更多。范先生那边是积极支持去山涧的,璇姐这边她和小莎本来意见不合,而凌笳乐一直是去哪里都无所谓,所以他才把沈戈分到范先生那一队,谁想他竟然玩儿输了,而凌笳乐也突然有了想法。
“想好了吗?那个城堡其实很小,但是山涧很漂亮的,也很凉快,听说还能偶遇小浣熊。”编导试图引导他们。
小莎果然更想去了,怂恿凌笳乐:“你不是喜欢这边的景色吗?我们在山上面看过了,再去山下面看看嘛——”
范先生那边一看他们这队自己都不团结,赶紧使劲儿撺掇。
凌笳乐无法,只得解释道:“徒步太累,沈戈还要赶飞机。”
大家这才想起来,“哦,也是……”
沈戈忙道:“没关系,我在飞机上可以睡觉,不累,大家不用迁就我。”他觉得凌笳乐一定想看小浣熊。
他太会伪装,连璇姐都误会了,无奈地说道:“沈戈也想去徒步吧?也是,你们年轻人肯定更愿意走一走。算了,那我服从多数吧——”凌笳乐倒成了最固执的那个:“璇姐,我走不动了。咱们队内部少数服从多数,还是去城堡吧。”
小莎被他这样驳了面子,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沈戈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画蛇添足了。
编导也无奈,“那好吧,去城堡。”同时责备地看了凌笳乐一眼,嫌他不配合。
离开这里之前,几个男嘉宾都要去趟洗手间,女嘉宾们则对景区的公共厕所心有余悸,集体留在外面。这种时候总会显出凌笳乐的“与众不同”,他总是和女嘉宾们做出相同的选择。
璇姐向自己的跟拍导演要了支烟,摄像师自动躲开了,这种镜头不能拍,拍了也不能播。
璇姐躲到人群外吞云吐雾,冲自己的两个队友招手,把凌笳乐和小莎叫到自己身边,避着别人的视线,从兜里拿出私藏的防晒霜递过去。
小莎赶紧拿过去,一边抹脸一边小声骂了句:“你们瞧潇潇那脸,比上次黑了三个色号都不止,傻姑娘还跟直男玩儿呢。”
上一次在东南亚旅游时,她们和范哥那边发生了一起很不愉快的“防晒霜事件”,璇姐和小莎迅速抱团,凌笳乐则是稀里糊涂被她们拉进来的。
璇姐笑着发挥年长者的作用:“小莎可别埋怨我和笳笳,这个时间再往山涧走,出来的时候肯定就天黑了,那可不是市里,搞不好会有危险的。”
小莎这才明白过来,不禁想到他们昨天路上浪费太多时间,把节目组的计划彻底打乱的事儿。
她把防晒霜递给凌笳乐,作为示好的信号,并笑道:“人家怎么就那么厉害,两个小时就过来了,还是一个人。”
谁都知道她说的这个“人家”是谁。说曹操曹操到,沈戈朝他们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个摄像机,在看到璇姐指间的香烟后,就立刻转开镜头,停在原处。
沈戈像是只对着璇姐和小莎说话:“这个洗手间特别干净。”
两位女士惊喜地对视一眼,心想怎么会有这么细心的人,把她们顾忌着什么都猜到了。
她们迫不及待地朝那个公共洗手间跑去,凌笳乐则站着没动,一手揣在兜里,手心里藏着两只防晒霜。
他们两人相对站了一会儿,各自看着一个方向,又同时开口:
“我也去一下……”
“我刚才……”
沈戈顿了顿,“我刚才没领会你的意思……谢谢你。”
凌笳乐已经迈出一步,闻言停下来,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想了想,多余问了一句:“真的很干净吗?”
沈戈忽然笑得极为灿烂,“特别干净!我看见还有人把咖啡端进去了!”
“啊?”凌笳乐惊讶地低喊一声,随即也笑起来。他就带着这样的笑跑开了。
女生们总会在洗手间里待很久,范先生冲沈戈发牢骚:“和女同志们出来旅游就是件磨炼耐性的事儿,要是之前一起去多好。”又抬头看天,“太阳越来越烈了啊。”
这个时候凌笳乐也还没出来。
摄像机把范先生的话都拍下来了,回头又是一条热搜。
之前一起拍《无色天》的时候,沈戈真没发现这个范先生这么讨厌。他想了想,说:“有的公共厕所确实挺让人犯怵的,之前我们拍《汗透衣衫》的时候……”
他第一次在非《汗透衣衫》的官方活动里提到这部电影,所有人都看过来。
等凌笳乐洗完手出来,发现人们都在向他行注目礼,不由放缓了脚步,不自在地问道:“怎么了?”
竟是范先生第一个开口:“你之前还拍过真打的戏吗?”他用食指和拇指圈了个圈,神色极为夸张:“沈戈说那棍子有这么粗!”
凌笳乐瞟了沈戈一眼,对范先生说道:“不算打戏,就是……挨打,还包了层塑料泡沫。”
范先生的夸张不是装的,他赞叹地拍着凌笳乐的背,“包泡沫管什么用!那么粗的棍子打下来,多厚的泡沫也卸不走力道……你们剧组可真够拼的,我们武行出身的都知道,打戏哪能用真棍子,就是成龙大哥拍戏都得找特定材料的道具呢,那还免不了要受伤……”
等璇姐和小莎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范先生亲热地拍着凌笳乐的背,凌笳乐则微微绷着唇,一脸隐忍的表情。
“哎你欺负我们的人啊!”璇姐不乐意地喊道。
范先生这才发现凌笳乐的脸色,意识到自己又粗鲁了,哈哈笑道:“哎呦对不住,对不住!”
两个女同志惊异地对视一眼,感觉她们只是去了趟厕所,外面就已经换了个天地。
有这么多爆料,编导的脸色也好看起来,允许他们吃完中午饭再出发。
只经过昨天一天,几个嘉宾就对欧洲的食物失去了兴趣,提议吃中餐。沈戈英语好,找路人问了路,很快便找到一家中餐馆,只是里面人很多,还有中餐馆特有的油烟味,璇姐她们都很嫌弃,沈戈便提议带外卖,“我看到外面有很多草地,还有长椅,我们可以在外面吃。”
这下连璇姐都要依赖他了,“哎沈戈,要不你晚上别走了,再陪我们玩儿两天吧。”
沈戈笑着摇摇头,“剧组的拍摄进度都挺严格的,不能随便请假。”他的余光看着凌笳乐,话也是对凌笳乐说的:“以后总有机会再聚的。”
中餐馆的饭菜量大,价格还便宜,他们在既定的预算内买了好几大包,沈戈还独自跑了趟超市,拎出一大提纯净水,“这样又可以省一笔钱。”
但是打开餐盒一尝味道,几人都皱起鼻子咧开嘴巴,“这是什么做法?怎么这么奇怪?”
沈戈解释道:“欧美国家的中餐馆多数都是这种风味,一个是为了适应欧美人的口味,另一个是有一定的历史传统。”
人们就如刚认识沈戈时的凌笳乐,惊讶又佩服地叹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戈便笑了,从外卖的袋子里翻出几个红底金字的小包装袋,带了几分惊喜:“这里也有这个。”
人们都伸长脑袋去看:“什么?”
“Fortune cookie。”沈戈拿出一个包装,并没有打开,“就是我现在拍的这部戏,《福签饼》,讲美国推出《排华法案》后,许多去美国修铁路的华工为了生存,转而开起了中餐馆。”
这又是一次爆料了,编导在场外示意他多说几句,沈戈便讲起自己的新戏,因为美国那边已经有过一部分报道,所以他透露的这些信息亦是被允许的。
可他也不能过多地剧透,便介绍起背景知识,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再找到机会,沈戈故作自然地转脸去看凌笳乐时,发现他竟然趴在长椅的椅背上睡着了。
沈戈顿时失语,隐约有几分失落,讪讪地低声问别人:“是我讲的东西太无聊了吗?”
人们的注意力都转向凌笳乐,璇姐有几分爱怜地摸摸凌笳乐的手背:“倒是挺暖和,适合睡午觉。他呀,太贪玩了,之前坐飞机也好、坐车也好,我们都抓紧时间补觉,就他一直戴着耳机听歌。这成天跑来跑去的多累呀,是该补个觉。”这么说着,璇姐又有些羡慕了,“年轻就是好,随时随地都能睡,到我们这个年纪,就没法安心在户外睡觉了,心里不踏实,你们懂吧?……让他睡吧,能睡是福气。”
趁着所有人都看他,沈戈终于能放心大胆地仔细观察凌笳乐的脸。他的睡颜极为恬静,要非常仔细地去看,才能看出他眼下有淡淡青色,被他用化妆品掩盖住了。
原来那些好气色都是假装的,沈戈顿时后悔自己刚才追得他在那个要塞上上下下地跑。
“啊!我想起来了!”小莎拆开一个福签饼的包装,将饼干掰开,从里面抽出一张字条,“‘你明天将会收获一份惊喜。’”她念出字条上的汉语,“咯咯”地笑起来,“就是这个啊,每个饼干里面都有一句吉祥话。”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纷纷拆出一个字条念起来。
凌笳乐被他们吵醒了,有些受惊地坐直了身子,一时分不清自己在哪儿。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醒了?笳乐……”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扭头看向沈戈,朦胧睡眼睁大了,完全来不及掩饰其中的爱意。
沈戈心头一跳,起身挡住他面前所有的镜头,伸手够了一只没有开包装的福签饼塞进凌笳乐手里,“这是你的,fortu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