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斗破苍穹网,为防止/百/度/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站网址访问本站。
张松与江路和好,沈戈与凌笳乐便也被王序这个王母娘娘解除了禁令。正好梁制片过来探班,王序和他有事商量,两人便得了半日清闲。
他们很多天没有在片场外亲近了,凌笳乐恨不得时时挂在沈戈身上,有时是趴他背上,有时则像个树袋熊那样挂他身前,让沈戈带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像是一分钟都不想和沈戈分开,却又不怎么主动同沈戈开口。
沈戈大约能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依恋,也知道他为何变得如此寡言。
他表现出迥异于张松的热情,故意逗凌笳乐说话:“是不是学跳舞的人都特别爱往别人身上爬?”
他这话还真戳中凌笳乐心底某一处。
凌笳乐想了想,搂住沈戈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跟你说个秘密。”
沈戈笑道:“又是秘密,你怎么有那么多秘密?”
凌笳乐看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抱着沈戈的脖子有些扭捏地说道:“我以前有点羡慕那些女生……你知道芭蕾有很多托举吧?女孩子可以被男孩子举起来……”
沈戈为了他可是恶补过不少艺术课程,闻言点头。
凌笳乐很是羞涩地说道:“我那时候啊,就想着,怎么没有男生被托举起来的动作呢?后来长大了就知道了,男生那么沉,想要举起来可不容易,得需要好大的臂力呢。”
沈戈忽然有些激动,托住他屁股往上抬,凌笳乐顺势将腿盘他身上,就这样被他整个抱起来了。
“我记得我托过你一回。”沈戈仰头看着他。
凌笳乐抱着他的脑袋笑起来,“你记得呀?我那天可高兴了,第一次有人把我举那么高……”
沈戈顺着他的话,抱着他往上颠了颠,同时向前一挺腰。
凌笳乐“哎呀”一声,笑意更明显了:“你个流氓!”
两人这样搂抱着接吻,“流氓”到床上。
他们正闹得高兴,被小李的敲门声打断。
小李先是看见沈戈红着脸来开门,随即看到屋里的凌笳乐亦是满脸通红,正坐在床上用手指理头发,顿时露出被刺伤双眼的夸张表情,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扔给沈戈一个盒子:“走了走了,受不了了!”
沈戈笑着关上门,凌笳乐看清他手里的盒子,有些欣喜地说道:“这么快就寄到了。”
“是什么?”沈戈看看手里的东西,都是外文,奇道:“牙刷?”
是电动牙刷,凌笳乐托他的化妆师小雅买的,一共两只,型号一样,一只金粉色,一只铁银色。
他问沈戈:“你要哪个?”
原来是情侣牙刷。
凌笳乐保养牙齿就像保养头发一样耐心,不但用电动牙刷,还用牙线和漱口水。
两人没在一起时,凌笳乐就给沈戈送过漱口水和牙线,告诉他牙齿是演员的第二张脸,当时沈戈还打趣他:“你让我涂手霜的时候告诉我说,手是演员的第二张脸。”
那会儿沈戈觉得牙线这玩意儿麻烦透顶,但因为是凌笳乐的好意,能想起来的时候就用,想不起来就算了。后来两人在一起后,凌笳乐对他“强硬”起来,早晨晚上地督促,倒真让他也养成了每次刷牙前都用牙线清理的好习惯。
凌笳乐对他的进步非常满意,提过一句:“就差一把电动牙刷了。”
沈戈以为他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还真买来了。
他看着这两只仅从外观来看就带着高档劲儿的牙刷,有些犹豫地指了指那个铁银色的。
凌笳乐面露纠结,“还不如买两只银色的。”
沈戈迟疑一瞬,转而指向那只金粉色的,“那要不我用这个?”
凌笳乐立刻把粉色那只塞给他,将他和牙刷一起打量两眼,突然不明所以地大笑。
沈戈已经很久没听到他这么开怀的笑声了,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下午的时候,又要开工了。
按王序那工作狂的态度,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探班,都不会影响他的拍摄进度。然而不知梁制片带来了什么消息,两人竟然在屋里连着说了好几个小时的话才出来。
相比王序的面色如常,梁制片显得一脸疲惫。他旁观王序引导凌笳乐入戏,看着王序细致描述江路此时的境遇与心情,情绪饱满却又置身事外,好几次欲言又止。
王序将凌笳乐引导得入了戏,转身去看摄影机,梁制片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每次都这样?”
王序盯着镜头,稍微调整焦距,“哪样?”
梁制片看他完全无心与自己说话的模样,无奈地住了嘴。
“灯光准备!演员准备!开始!”
电话铃响起,张松一个箭步冲过去,赶在江路之前把电话接起来:“嗯……不用……没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路站在不近不远的位置看了片刻,便自动避嫌地走开了。
张松听着电话,微微侧身看眼江路的背影,烦躁地皱起眉头,对电话那头低声道:“以后不要再往我家打电话了!”但是他刚放下电话没多久,BP机就响了。他又是一个箭步冲过去,把BP机拿起来,看眼上面的信息才下意识抬头——江路果然在看他,以一种过分安静的眼神。
张松顿了顿,像是在解释:“红大姐今天晚上请客,老地方。”
江路极为平静地点点头,转身去做自己的事了。
一直旁观的梁制片问王序:“这是两人和好之前还是之后?”
王序眼睛盯着监视器,随口答道:“之后。”
梁制片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
王序瞥他:“怎么,有意见?”
梁制片一怔,随即讪笑:“你的电影,我怎么会有意见。”又很是刻意地转移话题:“这两个演员的灵性还真让你给刨出来了,尤其是凌笳乐,真让我刮目相看,以后保不齐是第二个闵淮安啊。”
王序随着他的话抬头看向场中,凌笳乐和沈戈正在吹着空调擦汗,他们穿着长袖单衫,不算太厚,但是摄影棚内灯光给得足,比外面大太阳底下还热,很吃苦头。
王序看见凌笳乐将一只降温喷雾举到沈戈面前,沈戈立刻闭上眼睛,让凌笳乐在自己脸上头上喷了几下,又睁开眼,冲眼前的人笑了笑。
王序不由也笑了,对梁制片说:“笳乐比淮安更有灵性,可惜他不适合做这一行……倒是沈戈,以后必成大器,就是不知道我能帮他走到哪一步。”
他没给梁制片说话的机会,站起身,对剧组宣布:“动作都麻利点儿,赶紧去‘歌厅’!”
红大姐请客的“老地方”就是他们常去的“歌厅”。
难怪要请客,红大姐要结婚了,把所有朋友请来一聚,也不知是庆祝还是哀悼。
江路听到这消息后,脸色煞是精彩,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张松说要结婚时,红大姐劝得那么积极踊跃。
只是他不会多说什么,很好地将各种情绪隐藏起来,安安静静地喝他的可乐。
倒是小上海当起刺头,对着红大姐冷嘲热讽,一会儿问:“红大姐,要是你老婆抢你的红纱巾戴,你给吗?”一会儿又问:“红大姐,你对着女人硬得起来吗?小心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啊!”他夸张地大笑:“不过还挺合适的,红配绿赛狗屁,最好看了!”
平日里最爱和他呛声的红大姐屁都不敢放一个。
小军把一杯酒举小上海嘴边,好声劝道:“行了你,少说两句吧。”
小上海等了张松很多年,小军同样等了小上海很多年,他终于把小上海追到手了。
小上海厌烦地接过酒杯,恨恨地看了张松一眼,随即眼珠一转,搂着小军飞快地亲了一口。
张松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往江路面前的碟子里添了一把瓜子。
“你们哪个是江小白?”有个陌生人来到他们桌旁问道。
除了江路,其他人脸色俱是一变。
张松站起来,比这陌生人高出去半头,一副要干架的姿势。
那人退了两步,忍不住地瞅瞅他,又瞅瞅他旁边紧跟着站起来的江路,露出一副好事的贼笑。
张松从桌旁走出来,像是要来真格的,那人忙拔腿跑开了。
两人重新坐回去,一时没有人说话。
江路忽然看了张松一眼,有疑惑也有不安,张松面带压抑的怒意,让江路愣了一下,随后又低下头去。
张松抄起眼前的啤酒,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然后用力撂到桌上。
小上海冷笑,“少了个红大姐,多出个白小弟。咱们小路可是名人了,哪个都知道有个引得圈里两位风云人物大打出手的大学生,姓江,通体雪白——”
张松抄起酒瓶狠狠砸到地上,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坐得离他最近的江路浑身一抖,脸色煞白。
下一场戏要半清场,王序问梁制片要不要留下来观看。梁制片尴尬地看看他,又看看那小屋里的床,忙摆手退了出去。
王序有点儿像恶作剧得逞似的撇了下嘴,随即便扳正脸色,对凌笳乐和沈戈说:“准备一下,马上开始。”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家里”,刚关上门,沈戈便将凌笳乐抵在门上开始脱他衣服,并低头亲他的嘴,毫不温柔。
凌笳乐就像那个被阻塞了所有情绪的江路一样,木头似的闭着眼,被动地承受着。
沈戈感受到自己心里的火气,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火气主要是因为张松,还是因为此时的凌笳乐。
明明早上还同他有说有笑,这会儿就是这副样子。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词——前功尽弃。
他恶声恶气地命令道:“张嘴!”
凌笳乐便张开嘴。他越顺从,沈戈心里的怒火就越旺,一边粗暴地吻他,一边抬起他一只手压在门上,底下那只手则去脱他的裤子。
凌笳乐突然给了反应,按住他底下那只手,拼命摇头:“不要……不要……”“停!”
沈戈没有立刻松开凌笳乐,反而更紧地搂紧他,依然用那种命令的口吻说道:“睁眼!”
凌笳乐睁开眼睛。
沈戈又说:“喊我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看起来有多骇人。
凌笳乐忧郁地看着他,眼里有踟蹰,嘴唇微微开启,舌尖却抵在上齿,像是把话挡在嘴里。
沈戈的余光看到王序,他正面色如常地指挥工作人员收拾机器,有条不紊。
沈戈忽然醒悟到自己此时的激动有多愚蠢,立刻将勒在凌笳乐身上的手臂松开,并同他拉开一段距离。
他焦躁地原地踱步,凌笳乐背对着所有人整理裤子。
沈戈撸了下头发,走到凌笳乐身后帮他遮掩,轻轻喊了声:“乐乐。”
剧本里本来没有“通体雪白”那一句台词。
沈戈对王序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揭人伤疤的行径已是恨之入骨。
王序已经离开了,去给梁制片送行。
上车前,梁制片忍不住又叹息一声:“你要是早说多好。”
王序不在乎地一笑:“有钱难买早知道啊,老梁,人生要是事事都赶早,我现在还用待在这儿吗?”
梁制片一脸忧愁,见他又要拿烟,劝道:“以后少抽点儿烟,你抽太凶了。”
王序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态,“我是胃癌,又不是肺癌……”他见梁制片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不忍心再吓唬他,只好转口安慰道:“我都做过手术了,医生都说没事——”
梁制片急道:“没事?!没事你还吐血!”
王序笑道:“还不是让你给气得!没事啦老梁,胃癌最好治了,乔布斯那种癌都能扛个七八年,我这个更没什么怕的,就是不能喝碳酸饮料,有时候怪馋人的。”
梁制片不赞同地看着他,又觉得伤感,他要是真不怕,就不会非得拍这么个片子,也不会让他去找那个“张松”了。
他是在王序那次吐血之后才知道他做过胃癌手术的,真服了他,这么大的事竟然瞒得严严实实。
梁制片是真怕了他了,不敢再让他激动,又说起说了多少遍的话:“知道身份证号,又查到手机号,早晚能找到人的,只要他别出国就行。”
王序的笑容浅淡了些,点点头,“他不会出国的,abc都念不顺的人。”他拍拍梁制片肩膀,“辛苦你了。”
前脚送走梁制片,王序后脚就给自己点了支烟,边抽边往回走。他不和其他人住宿舍楼,自己单独住另一幢楼里,和一堆器械道具待在一起。
黑黢黢的地界,他手里那一点橙光格外显眼。
沈戈在他住的那幢楼前等他,两眼紧紧盯着他脸前晃动的那一点。倒是王序揣着心事,走到跟前才看到他,有些意外地问道:“什么事?”
沈戈摆出谦虚求教的神态:“导演,我有个地方不明白,关于张松的。”
王序把烟从嘴里拿出来,认真地等着他发问。
“导演,张松在小上海家里住的那几天,发生过什么吗?”
王序微微一愣,反问:“问这个干什么?”
沈戈谦逊地回道:“我怕理解错角色的心理。”
王序微微眯起眼,一边审视着他,一边吸了口烟,吐出的烟雾拢在他冷淡的面容前,“这个无所谓。可能有,可能没有,江路都不在意,你也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