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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戈也没买回纱窗。
他空手而返,急匆匆冲上三楼,脸上带着罕见的慌张:“我差点被人认出来!”
《汗透衣衫》的拍摄地是保密的,沈戈若是被当地人认出来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凌笳乐和小李都被他的冒失吓了一跳,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的小插曲刚刚好,正好掩过上一段戏带来的尴尬。
之后一切都得以照旧,继续拍张松与江路的约会。
在西餐厅的厕所里亲密过后,张松再一次追问江路的姓名和学校,他问话时从后面紧紧抱住江路,防止这胆小可爱的家伙再次逃跑。
但是江路依旧不肯说。
“你不肯说,我怎么叫你?我总不能亲你的时候还‘喂’‘喂’地喊你……”张松用牙齿咬他耳朵,不依不饶。
江路被他咬得又疼又舒服,翘着半边肩膀抖索索地回道:“你叫我小路……”
“……小路。”张松亲昵地喊着,在他耳朵、脖子上响亮地亲吻,“小路……小路……”
凌笳乐捂着耳朵回头瞪了沈戈一眼,用眼神控诉他的鲁莽。
沈戈往王序身上甩锅:“导演让真咬的……”
他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凌笳乐轻轻揉弄的那只耳朵上,上半截被他咬得红彤彤,下半截……这次终于看清了,果然是枚耳洞,不是痣……
张松问不到江路的真实姓名和学校,很怕弄丢他,就带着他一起买了两个BP机。
他一开始只想买一个的,但是“一个八百,两个一千五”,他便赶在银行下班前去取了钱,十五张大票,印着毛周刘朱四位伟大领袖。
江路的父母在工厂里都算高薪职工,两人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不到一千块。
直到此时,江路才意识到张松真有钱。
他拿着平生收到过的最贵重的礼物,却没露出高兴的样子,面色平淡地把玩片刻就收进兜里。
张松纠正他:“别放兜里,容易丢,这样……”他用店家赠送的链子将BP机别在江路的裤绊上,再上下打量他两眼,赞道:“真洋气!”
江路略微缓和了些脸色,不情愿似的微微展开个笑脸。
他不肯让张松送,坐着公交车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后,江路第一件事就是捡了块灰白的石头,跑进那间公共厕所,在那个手写的广告上用力涂抹,泄愤似的涂得一道比划都看不出来。
这也是观众第一次有机会看到关于张松的下流污蔑的全貌——“张松,男,爱吃鸡x,一次五十。”
凌笳乐真是长进了,这次拍摄“公厕”的镜头时没有因为心理排斥而面部僵硬。
连王序都觉出惊奇,询问他原因。
凌笳乐说:“刚才太生气了,没顾上。”
他不是像江路那样傻乎乎地吃醋,他是气这羞辱,怎么能那么说张松!
王序了然一笑,在他后脑勺上亲昵地摸了摸,“入戏了,入戏了。”
导演面带骄傲,响亮地对在场所有工作人员宣布道:“我说什么来着,笳乐是个好演员!只要给他机会,他能演好!”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是被之前“公厕剧情”连续NG折磨过的,闻言都真心实意地为凌笳乐鼓起掌来。
凌笳乐从前受过多少鲜花与掌声,万人音乐会都不知开过多少场,此时却像个没什么见识的新人似的,激动得满脸通红。
王序怕他过于激动又坏了情绪,及时收住对他的夸赞,让他去旁边酝酿情绪。
沈戈今天的戏已经拍完了,但他照例在旁边观摩着,凌笳乐过来后就递过去一片桔子皮,手里拿着已经剥好的桔子瓣。
凌笳乐接过桔皮,没有急着放鼻子下面闻,而是用一种极为怜爱的眼神看着沈戈,好像被他看着的这人刚刚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们怎么能这样!”凌笳乐替他抱不平。
“谁们?”
“就是那些人啊!往墙上写字的那些人!怎么能那么坏呢!”凌笳乐显得义愤填膺。
“啊?”沈戈失笑,对凌笳乐的入戏程度感到些许惊讶。
幸好他现在没有穿着张松的衣服,而是以沈戈的模样站在凌笳乐面前。
不然凌笳乐一定会让他更惊讶,说不定会直接搂住他,心疼地抚摸他的脸和头发,这样他就能发现不对头了。
然而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另一件事上,“你最近和导演走得挺近啊。”
凌笳乐被他从义愤的情绪里扯出来,回了他一个摸不着头脑的:“啊?”
两人简直鸡同鸭讲。
沈戈顿了顿,把手里的桔子瓣递过去,“吃吧。”
凌笳乐吃了半个桔子,转移摄影棚,开始拍江路的独角戏。
取景是江路的宿舍,这时天已经黑了,屋里依旧只有他一人。
江路独自躺在床上,身下的席子像是着了火,烤得他焦渴难耐,在床上翻腾来翻腾去。
这么热的天,他却拉过毛巾被盖到身上,连脚丫子都藏了进去。为了顾及他的羞涩,能有最好的隐秘感,王序不辞劳苦,将这间屋子彻底清场,只有两架摄像机安静地立在江路床畔,通过从门缝钻出去的电线将影像传播出去。
沈戈在王序的屏幕上看着凌笳乐侧躺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凌笳乐已经这么会演戏了!
他都没有用到面部,只把修长的身子在毛巾被底下蜷成一只虾,艰难地蠕动着,其中一个摄像机是特写,拍到他颈后的细汗,亮莹莹地沾在发根上。
另一个摄像机对着他的脚,两条腿慢慢地拧到一起,像是左右腿相互较劲,被子被踢开了,人们看到他蜷起来的十个脚趾头和膝盖上的淤青。
所有的动作都极为缓慢,像是由一根绷紧的钢丝牵扯着,压抑、克制、又亟待爆发。
这样的镜头,既不淫荡,也不猥琐,只是恰如其分的表现出这个年纪的男孩该有的性压抑与性冲动。
只不过因为凌笳乐的身体格外的干净漂亮,使得这画面又意外地多了许多诱惑,以至于屏幕外的人都受到牵连,跟他一起躁动起来。
一只脚的脚趾头沿着另一条腿的脚腕往上蹭,蹭到哪里,那里就陷成一洼浅浅的肉坑,随着他的脚趾缓缓地往上移。他的皮肤太好了,白嫩得让人流口水,实打实的视觉盛宴。
在这样的诱惑下,沈戈却没有只盯着屏幕。
他拿出90%的精力盯住王序,严密监视着他的脸色。
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在凌笳乐展现出性感时能盯着王序的脸不放。
王序没有注意他,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屏幕上,一如既往的严肃、严格,与看凌笳乐表演吃饭、说话、走路时没什么两样。
沈戈踏实了,放心地继续看向屏幕。
在被子底下蠕动的凌笳乐突然凝固住,紧接着,宿舍门被推开了,几名室友吵吵嚷嚷地闯进来。
“江路睡这么早啊?”
“哎呦热不热?盖这么严实!”
“嘿,捂这么严实该不会是趁我们不在偷偷地打飞机吧?”
“江路那能叫打飞机吗?江路这种优等生得叫打航母!打翻美国的航空母舰!”
王序的镜头底下没有一秒是多余的。
半大男孩们看似无害的调笑泄露出什么,不禁让人们想起江路之前的不合群,并为他可能暴露出性向后的境况感到忧心。
江路没法再装睡了,做出睡眼惺忪的模样坐起来,露出被捂得通红的脸蛋和汗津津的发帘和鬓角。
“瞎说什么呢你们。”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弯腰从床下掏出一个洗脸盆。盆里面整齐地码着洗漱用品、梳子、擦脸油和一条对当时的男生而言过于干净的毛巾。
他弯腰时,大裤衩的裤腿缩上去,露出白白的腿根处被凉席硌出来的红印子。
江路端着脸盆出去了,舍友们在他身后挤眉弄眼,对他这番精致讲究表达不屑。
屋外的沈戈对着监视器屏幕缓缓地吐了口气。
“你怎么一下子这么会演了!”等凌笳乐端着脸盆出来,他立刻赞美道。
凌笳乐心虚不已,怀疑他话里有话,“有什么惊讶的,我又不是今天才刚会演的……导演不一直夸我吗?”
王序乐呵呵地指着凌笳乐说道:“这就是璞玉,什么意思呢?浑然天成,尚未雕琢,别人都没发现这块宝,我发现了。”
不待凌笳乐再次表现出被夸奖后的惊喜,王序话锋一转,“笳乐,后面那场戏还没找到合适的替身,你觉得你能演到什么程度?”
沈戈微微皱了下眉,看向凌笳乐。
凌笳乐也在看他,显然还记得之前因为相同的事而被沈戈骂的事。
沈戈脸色有点垮掉,为之前说过的难听话暗自忏悔起来。
凌笳乐看看他,又看看王序,犹豫地说道:“我觉得……我可以演完……”说完赶紧又确认了一下,“会有‘保护’的,是吗?”
王序欣喜不已,“当然!当然!”他欣赏地拍着凌笳乐的肩膀,“好演员,真是好演员!”
等王序走了,凌笳乐还偷瞟沈戈的脸色。
沈戈叹气,“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形象啊?动不动就骂人的那种吗?你自己……你自己想好就好。”
凌笳乐松了一口气,咧开嘴笑道:“我想好了!我也是因为是跟你演才敢应下呀,要是跟别人我才不呢!”
沈戈不由也笑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出之前给凌笳乐做“纸盒音箱”用过的裁纸刀,对着右手手心比划几下,在掌心靠近虎口的位置轻轻划了一刀。
手心血管丰富,一见出口,鲜血立刻蜂拥而出。
沈戈对着镜子张了张手指,镜子里的面孔平静镇定。
这新产生的刺痛刚刚好,既不会使他在镜头前表情走样,又能在接下来的表演中时刻提醒他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