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陛下已经二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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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霆琛气息羸弱,却毫不退让地盯着顾晞朝的眼睛。

顾晞朝眸光凌厉半步不退:“叶书妤身背人命官司,不适宜留在宫中,传出去,我大周帝王包庇凶手,我大周律法何在?”

傅霆琛扯出一抹笑,眼角因为咳得厉害泛起一抹嫣红,越发显得这笑带了几分讥讽与悲凉:“我本就是一个傀儡皇帝,大周谁人不知?一个傀儡即便荒诞一次又如何?你作为摄政王,不会连这点舆论都搞不定吧?”

好个厉害的傀儡皇帝!

顾晞朝深深看着傅霆琛,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架了上去,不答应,他这个摄政王果真把一个皇帝当做傀儡,这是大不敬。答应?

他咬着牙又不甘心。

气氛一时间焦灼起来。

右相掩口打个呵欠,左瞧瞧右瞧瞧,袖着手慢条斯理劝架:“这有什么好争的?叶小姐在天牢,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她在宫里同样没人知道,我们几个不说不就行了?至于桉子,摄政王该查就查,若叶小姐果真犯了人命官司证据确凿,陛下也不会包庇。换言之,叶小姐在宫里也逃不出去不是?”

右相懒洋洋地揉揉眼睛:“人老了,年纪大了难免啰嗦几句,摄政王别嫌我烦,陛下也别嫌老臣说话难听,陛下在宫里连御花园都去不了,叶小姐在这边配陛下解闷也是好的。王爷您说呢?”

右相递了梯子,傅霆琛笑呵呵地松开叶书妤,无力地躺回去,气息微弱地彷佛随时都会去了似的,叶书妤连忙抓住他的手腕把脉,片刻后,抬眸看他一眼,默默收手。

顾晞朝胸膛剧烈起伏,手在身侧死死攥紧,这么多年,他掌控着朝政,一度以为这个皇帝也是自己的笼中鸟,现在这只鸟想飞了。

他嘴角抽了抽,从胸腔里挤出几个字:“陛下既然要她留在宫里,那便留下就是。不过还望陛下不要让她乱走也不要单独跟她呆在一起。不然一个杀人犯狗急了跳墙,是我大周的损失。”

傅霆琛倒在床上,彷佛刚才针锋相对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精气神,他幽幽叹气:“我不过想要个人说说话而已。”

雷炎福至心灵,在一旁抹眼泪道:“陛下已经二十了,旁人二十孩子都满地跑了。陛下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右相憨憨地点头:“老臣二十的时候啊,那儿子正是猫狗都嫌的年纪,那时候老臣最喜欢带着老妻一起出去玩儿,把孩子丢给先生。唉,不过陛下也该选妃了,身体行不行的放在一边,主要有个人说个话不是?”

不是,右相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傅霆琛幽怨地看眼右相,干脆闭眼不说话。

右相后知后觉说错话了,立刻脚底抹油开熘,告辞什么的是不会告辞的,这不是让皇帝逮住小尾巴吗?

皇帝都装睡了,顾晞朝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他狠狠瞪眼叶书妤:“你给我等着!”

你的人命官司我一定给你坐实!

叶书妤听出来他言外之意,根本懒得开口说话,她确实累了,哪里有空搭理一个脑子进水的人?

顾晞朝一拳打在棉花上,倍觉丢脸,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殷铭对着傅霆琛抱拳一礼,然后对雷炎道:“雷公公,有事就派人寻我。”

“咱家送送大人。”雷炎给殿内伺候的人使个眼色,连同太医也都一同带了出去。

叶书妤看着瞬间空下来的寝殿,伸出手指戳戳傅霆琛:“你往里点。”

“干嘛?”傅霆琛问,想起她才从牢里出来必然受了苦楚,不情愿地往挪了挪。

叶书妤撑着床沿翻身坐上去,一动牵扯着身上刚结痂的伤口撕裂开来,她轻轻调整呼吸缓解疼痛,满满躺下来,疼痛的脚尖也在这一瞬间得到缓解:“你身体没事放心。”

“那为何心季?”傅霆琛侧身看着身边的女人。

叶书妤眼皮发沉,抬了抬眼到底还是闭上:“我也不知,一个人的心脏很复杂,到底为何也查不出来,唯一确定的是,你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了……”

最后一个字出来呼吸就立刻变得又轻又缓,这是睡着了。

傅霆琛看着她的睡颜,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他这几天治疗药浴针灸之时痛入骨髓,耗费的体力精力丝毫不比习武时候少多少,昨晚自行拔针之后没有得到及时医治不说,又跟顾晞朝缠斗许久,许是因此引发的心季。

想到这里,傅霆琛彻底放心,精神一松懈,他也觉得困倦,眼睛一闭跟着睡了。

雷炎带着两名宫女急匆匆过来瞧见的就是床榻上相对而眠的两人,他惊讶一瞬连忙示意两名宫女退出去守在门口,并再三叮嘱:“叶小姐在这边留宿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

“是。”两人齐齐应声。

雷炎又道:“让人备着热水,再去拿两套干净的衣裳给叶小姐,对了让尚服局给叶小姐准备新衣裳。”

一人问:“那寝殿呢?”

既然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自然不能跟皇帝住在一起。

雷炎快速想着承乾殿周边的寝殿,可选来选去就是没有合适的,最后一咬牙道:“陛下身体不适,叶小姐医术高明,自然要在承乾殿随时候着,就在偏殿住着就成。让各司各局过来看着布置一下。”

想着这两次见到叶书妤之事她房里的布置,又叮嘱:“要简单素雅,我再去寻些书过去。”

雷炎到底不放心旁人,让两个宫女好好守着寝殿门口,自己先去御书房找书去了,完事儿去各局叫人过来布置房间。

叶书妤醒来的时候寝殿内黑漆漆一片,用了几息时间她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掀开被子坐起来,宫女便推门而入,一点豆黄的光照进来,稍过一会儿才点燃了寝殿内半数灯光。

叶书妤眯了眯眼:“几时了?”

宫女轻声道:“戌时末了。”

该扎针了。

叶书妤扭头看看一旁睡得踏实的傅霆琛,在宫女惊愕的目光中把他推醒:“该起床了。”

“恩?”傅霆琛哼了一声,正想问做什么,又想起来叫自己的是谁,勐然睁眼,片刻后疑惑:“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