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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承乾殿。
傅霆琛骤然惊醒,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雷炎连忙送上热水跟药丸给他:“快传太医!”
傅霆琛手抖得根本接不住茶盏,心好像被人捏住一般,疼得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纯色白的跟冷白的肌肤几乎同一颜色,吓得雷炎连声大叫:“快!叫太医!”
太医院值守的太医全都赶来,院正更是满头大汗,急匆匆跪到地上开始把脉,然而把了半晌仍然没有结果,他看向身边的同僚:“你们来看看。”
几个太医轮流摸脉,可看着傅霆琛浑身汗湿地跟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们愣是什么结论都没有得出来。
院正问雷炎:“陛下最近可吃过什么药?”
雷炎怎么能说最近让叶书妤医治过呢?可不说,又会影响太医的判断,他看着床上疼地捂着心口咬紧牙关也不吭一声的帝王,心一横:“吃……”
“没……吃过。”傅霆琛颤抖着唇开口,抬手抓住雷炎的胳膊,锋锐的眼眸看向他:“传叶书妤入宫!”
对啊!
太医不行不还有叶小姐呢吗?
雷炎一叠声地嘱咐:“都给我好好医治!我去传旨!”
雷炎撩起衣摆往外冲,虽然这些太医都是摄政王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希望陛下薨逝,陛下在,他们才有权利,陛下亡,等待的只有大周动荡不安。
雷炎一路快马来到叶书妤的宅子,却大门紧闭,就一个婆子事出事外出采买躲过一劫,瞧见雷炎这一身装扮愣是没敢开门。
雷炎把门拍的震天响:“叶小姐!陛下召见!”
婆子听到“陛下”两字,如见救星,忙不迭开门:“我们小姐被摄政王带走关在大理寺了!”
雷炎一惊:“什么?”
婆子早打听了来龙去脉,三言两语说了,噗通给雷炎跪下:“公公您救救我们小姐!我们小姐冤枉啊!”
雷炎对昨天发生的事情再清楚不过,甚至回来还派人前去查探,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他又仔细盘问:“是摄政王下的令?”
婆子点头:“老奴出去采买才幸免于难,听人说闹得不可开交,顺天府都没办法管,摄政王路过才派人拿了小姐。”
摄政王路过?
雷炎不信这话,他叮嘱婆子:“这宅子是陛下所赐,没有陛下命令任何人不能进府搜查,你看好宅子,我把你们小姐带回来。”
婆子连连点头回去就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雷炎调转马头径直往大理寺去,走到一半,摸摸怀里手令,直奔宫门口点上十名陛下亲卫直往大理寺。
成武帝在百官中一直很没有存在感,尤其是下面没资格上朝的官员更是只知朝中有左相,摄政王而不知有成武帝。
当雷炎带着成武帝手令赶到大理寺,大理寺卿还在发愣:“雷公公?您怎么来了?”
大理寺卿愣虽愣却没把雷炎当回事儿,陛下都不管事儿了,一个总管太监而已。
雷炎笑呵呵地看着大理寺卿,袖手挺直腰板:“陛下传召叶书妤进宫,我赶到她的住所才知道人被你大理寺给拿下了。现在陛下急招,大人放人吧。”
大理寺卿为难道:“雷公公,您这是难为我。这叶小姐身上可背着人命官司,陛下身子又不好,您把她招入宫,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雷炎板着脸斜睨大理寺卿一眼:“大人,您这是难为我,这是陛下诏令,您不遵从那就是抗旨不尊,您这是活腻味了?”
大理寺卿脸色难看,一个傀儡皇帝而已,真的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他义正言辞道:“叶书妤身上有人命官司,人是摄政王下令拿的,桉子没查清楚前,除非有摄政王手令,不然谁都不能带走叶书妤!”
雷炎尖声厉喝:“常闻民间传言,百官眼中只有摄政王而无陛下!难道摄政王的命令比陛下诏令还要管用?现如今陛下重病在床,叶书妤可治陛下,你是要谋害陛下不成?还是摄政王有谋反之意?”
谋反?
大理寺卿立刻胆寒地跪下:“臣并不是这个意思,臣……”
“不是这个意思就闭嘴!还是大人觉得宫里三千亲军还挡不住一个弱女子?”雷炎打断大理寺卿的话,帽子接着往下扣:“还是大人想要了陛下的命?”
大理寺卿冷汗涔涔而下连连道:“臣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臣……”
“那就放人!”雷炎厉喝带着人就往里面闯。
大理寺卿生怕被扣上弑君的帽子,根本不敢阻拦,下面的人就更不敢拦了。
雷炎直闯牢狱,一进刑房就看见烧的通红的烙铁往叶书妤身上印去,他立时魂飞天外:“住手!”
身后亲兵立刻一剑过去挑飞烙铁,烧的通红的烙铁直飞房顶叮铛一声掉落下来,红彤彤的烙铁落在小六脸颊上。
“啊!”小六嗷呜一声晕了过去,用刑的人,最后反而最受不住刑罚。
叶书妤指尖扣着一枚银针,就等小六靠近弹入他的穴道,没想到雷炎出现了,她飞快收起银针看向雷炎:“雷……公公,你怎么来了?”
她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边,身上血迹斑斑别提多狼狈了。
雷炎气的浑身发抖:“立刻把人给我放了!”
亲兵立时上前给叶书妤松绑,雷炎上前一步半抱住她:“叶小姐还能走吗?”
叶书妤脚尖疼得钻心,饶是如此,她还是在雷炎的搀扶下满满站稳:“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她不觉得外面的事情可以立刻传到宫里去,从她被关到现在也没几个时辰。
雷炎摸把脸:“陛下病发,太医束手无策,来接小姐进宫诊治。”
病发?
不应该啊。
叶书妤道:“我们走。”
雷炎看着叶书妤一身伤心有不忍,立刻吩咐人准备轿子,又让人去她家里取衣服。
所以叶书妤一出门车上就有一桶热水以及一套干净的衣裳并伤药,四周窗户也关上落锁,马车门也关的严严实实。
叶书妤在车上擦洗干净伤口,重新梳洗过,到了宫门口,一下车又迎上轿撵,抬轿的四个亲卫飞快地带着她前往承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