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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乔瞳孔骤缩,倒抽一口气。
祁言被迫脸贴着墙,只觉得后背一凉,有些恼,挣脱开她的手,不慌不忙地拉过衣摆盖住,“看完了,回去吧,我洗洗睡。”
“我去买药。”陆知乔眼睛有点红,转头欲走。
——笃笃笃
外面有人敲门。
“祁言,睡了吗?”是江虞的声音。
陆知乔的手碰到扶柄,抖了一下,脑海中闪过找地方躲藏的念头,但仅是一瞬,她不待祁言说话,直接打开了门。
两道目光直愣愣撞在一起。
“......”
“陆总?”江虞挑了下眉,似乎很惊讶,“您怎么在这里?”
原本陆知乔仍纠结,要不要让江虞知道她和祁言的关系,还没想出结果,人就送上门来撞见了,赶早不如赶巧,索性摊牌。比起自己的面子,显然祁言更重要。
她笑了笑,说:“来看言言。”
江虞微眯起眼,目光透着几分深意,重复而缓慢地念了一遍:“言言?”
“江小姐这是......”陆知乔低眸看向她手里的袋子。
“送点药。”江虞抬起塑料袋,“外用涂抹,治跌打肿痛的。”
她视线越过陆知乔,看向后面人,没有要将药品放下的意思,片刻,又转回陆知乔脸上,笑容可掬。
“谢谢。”陆知乔伸手去接,“我替她抹。”
江虞捏紧了袋子,没给,眼睛含着笑:“冒昧问一下,陆总是祁言的......什么人?”
“爱人。”
微微沸腾的空气霎时息止。
陆知乔神色平静,语气漫不经心的,像在谈论平常小事。她的手仍捏着袋子,没施力,没有要抢的意思,只是微笑。
滢滢灯光洒在她脸上,投射出一缕碎影,淡然温和。
江虞默然望着她,瞳孔深处涌起细微的波澜,变换之快,有了然,失落,讽刺,悲悯,独独没有诧异。
在意料之中。
从晚宴上开始注意,到昨天在祁言手机屏幕上看到照片,再到今天,现在,所有蛛丝马迹串联起来,指向她心中的猜测。
那时祁言说没有女朋友,恐怕是还未确立关系——看样子现在也没。
暧昧?追逐?磨合?
“噢?”江虞低笑两声,视线转向后面的人,“是吗?”
息止的空气又掀起波澜,仿佛能闻到淡淡的火|药味。
陆知乔依然平静,心却悬到了嗓子眼。
她无形中将祁言推上了高台,带着赌的成分在里面,逼迫祁言表态。她不知道祁言是否会反感,当她意识到这点时,说出去的话已经无法收回。
如果祁言否认,她的自尊就被撕得稀碎,如果祁言承认,她们就能在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拖得太久了。
祁言低眸不语,脸被头发的阴影遮挡住,窥不见表情。她忽而上前,接过江虞手中的袋子,想拿进来,谁知两人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僵持着。
“......”
她又稍稍施力,拽不动,两人抓得更紧了。
“......”
感受到低冷的气压,以及两道落在脸上的灼热视线,她无奈皱眉:“药还给不给了,你俩想石头剪刀布呗?”说完,立刻觉出陆知乔的指尖颤了一下,忙补了一句:“我自己抹。”
江虞最先松开手。
陆知乔却攥得愈紧,偏就是不让祁言拿走,她嘴角扬起云淡风轻的笑容,冲江虞客气道:“明天还要忙,江小姐早些休息吧。”
说完,提着药转身往屋里走,留下祁言和江虞尴尬对视。
识趣的人,自然会走。
陆知乔坐到床边,把药拿出来,上面是全英文说明,她刚看两眼,就听到门边江虞不高不低的嗓音传来:“每隔六小时抹一次,抹完记得按摩十五分钟,效果很好。”
“好,谢谢。”祁言尴尬地笑笑。
人走了,她关上门,抬眼望向屋里的人,眼神复杂。
陆知乔也看着她。
晓得自己方才做的事理亏,陆知乔心虚地移开眼,低头拧开药,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你放心,只是抹药,我没想别的。”
祁言垂下眼皮,没说话,走到箱子边拿衣服,进浴室洗澡。
里面水声淅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