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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别怕,”班恒小声地对班婳道,“只要容瑕对你不好,我就来接你。今天是我背你上了花轿,以后我也是你的臂膀,不会让你欺负你的。”
班婳笑了一声,眼眶里却有温热的液体不听话地流了出来。
从小到大都是她对恒弟说这句话,没有想到也有他对她说的一天。
她好像听到了哭声,是父亲还是母亲?
班婳想要回头,却被女官扶住了。
“郡主,新娘子出了门,便不可以回头。”
班婳拉开女官的手,掀起盖头一角,往身后看去。父亲站在大门边,拉着母亲的手哭得像个小孩子,母亲看着她,眼中温柔得让她想要投进她的怀抱,再也不上这个花轿。
“郡主!”女官慌张地把盖头压了下来,“您可不能自己揭盖头。”
班婳没有说话,她一点点松开拽着班恒肩膀的手,在他耳边小声道:“走吧。”
班恒脚下顿了顿,弯腰把班婳背进了花轿中。
容瑕上前给班淮与阴氏行了一个晚辈大礼,“请岳父岳母放心,小婿一定会好好照顾郡主的。”
班淮瞥了他一眼,抓着阴氏的袖子,继续大声痛哭,而且比刚才哭得更加伤心了。
容瑕:……
他有种自己是恶霸强抢民女,而班淮就是失声痛哭的无助老父。
转头再去看妻弟,班恒也满眼通红的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舍与难过。
“去吧,”阴氏擦了擦眼角的泪,勉强笑道,“愿你们心意相通,琴瑟和鸣。”
“小婿拜别。”容瑕对阴氏行了一个大礼,转身爬上系着喜球的马背,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大红花轿,眼神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
“喜鹊东来,花轿起。”
班淮与班恒看着渐渐远去的花轿,再也绷不住不舍的情绪,抱头痛哭起来。哭得昏天暗地,哭得日月无光,任哪个来劝,任谁来说好话,都没有用。两个男子汉就这么站在班家大门口,就像是失去珍宝的可怜人,哭得毫无形象。
有人说班家人荒唐,也有人说他们舍不得女儿,但是更多的却是看热闹。
别人家的分离相守,眼泪欢笑于他人而言,不过是一场有意思的演出而已,谁会在意当事人的心情与感情?
花轿摇摇晃晃,绕着京城慢慢转着,班婳总是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家人的哭声,虽然她知道这里离班家已经很远了,她根本不可能听到什么哭声。
她的花轿后面,跟着长长一串抬嫁妆的人,这些人穿着艳丽的红衣,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地笑容。
积雪未融,十里红妆。
这一场婚礼,足以让整个人京城的女人都羡慕,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十里红妆。
字画古玩,珠宝首饰,绸缎摆件,用金银制成的稻谷与小麦,金花生,宝石树,传言中已经遗失的古董,班家人是把家底儿都搬空了?
石晋骑在马背上,他穿着一身玄衣,乌黑的头发用金冠束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严谨。金色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就像是静立在雪地上雕塑,等待着那一抹艳红的到来。
近了,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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