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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庭背上那个大洞让芷兮又开始垂泪,玄乙站在一旁忍着手疼玩袖子,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同样默默擦泪的延霞,她只好继续沉默下去。
“是因为夫萝?”芷兮用帕子将眼泪擦干,轻声问道。
延霞默然颔首:“芷兮师姐也知道了……”
芷兮叹了一口气,她也是因为某次同窗小聚,听见古庭醉酒后念着夫萝的名字才晓得他们仍有来往,为此她还特意去丙午部找过夫萝,夫萝一句话就把她堵回来了:他乐意,我乐意,与何干?
是的,古庭心甘情愿,夫萝乐在其中,她的行为看起来真的像多管闲事。她一直看不惯神界放浪形骸的风气,自诩日后一定要找一个独一无二的知心者,可现在想来,她竟是最大的傻瓜。
曾经是扶苍,现在是……
她用尽所有的气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个名字,起身道:“我该回去了,延霞师妹,照顾好古庭师弟。”
缓缓走出正则院,望着满目金青交织的木火梧桐,先前看到的令她肝胆俱裂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交织而过,芷兮只觉浑身的骨头都重了无数,玄乙挽着她,柔声道:“师姐,留一晚上好不好?就住我的白甲院。”
芷兮神色复杂,停了半晌,勉强笑道:“我得回去了,戊辰部忙得很,下次罢。”
玄乙遗憾地把她送到毓华殿门口,摇着手目送她远去,芷兮今天看上去好生古怪,难不成梦想中的戊辰部让她失望?还是被古庭的伤吓的?
她一路回到白甲院,难得侍立女仙今天没出去疯玩,见着她来了,她一脸笑地迎出来:“公主,青元大帝方才派神官送来两套战将装,公主可要试试?”
玄乙朝外殿的榻上看了一眼,上面放着一青一白两套战将装。应当试试,可她右手实在疼得要命,她今天对自己可是狠心大发了,当即摇了摇头:“明天试罢。我困了,不想用膳。”
她走进寝宫,撩开纱帐便扑倒在床上。右手比前几天还要疼上几十倍,扯得她脑袋都开始疼,往往刚睡着就被疼醒,翻来覆去,直到天色微明,剧痛稍稍缓解了一些,才睡得鼻息渐沉。
不知睡了多久,沉睡中一个翻身压到右手,疼得玄乙一颤,一下惊醒了。
层叠的纱帐忽然被揭开,一只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扶苍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
玄乙惊得差点蹦起来,猛地翻身瞪他:“……的华胥氏礼仪之道呢?”
扶苍又有点跟不上她跳脱的思路:“什么?”
“这样擅闯神女的寝宫,是礼仪之道里面的哪一条?”
扶苍半天没说话,随后却往床上一坐,淡道:“既然醒了就起床,准备练剑。”
原本他还不能这样快过来,剿杀岁虎大君的事很多还没商讨完,战将部署,战术安排,都须得仔细筹备,谁知昨日天帝忽然下了一道旨意,召集神界所有帝君,包括三十三天之上的那些大帝,一同去天宫不知商量什么要事,岁虎大君的剿杀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龙公主,他今日来的特别早,谁知等到快辰时她还不起,他便进寝宫看看情况,听见纱帐中鼻息深沉,知道她睡得正香,就没有叫醒她。
玄乙手疼的厉害,没法证明自己有心向学的积极态度,只得往被子里又一缩:“我今天不想练。”
扶苍盯着她铺在枕头上的蓬松长发,低声道:“那今天的任务就是继续躺一天?”
她立即翻身,货真价实地泪光盈盈:“……我真的不想练。”但她想吃饭。
扶苍哪里理她,揪着后领把她从被子里拖出来:“起来。”
玄乙百般挣扎,右手砸在他腰间的纯钧上,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捂着半天不能动。
“怎么了?”扶苍将她胳膊抓起,细细查看右手,上面连个小口子都没有,他用指尖轻轻捏她的手骨,也没有任何损伤。
“别碰我。”玄乙奋力挣开,被子把脑袋一蒙,“我今天不练,明天来罢。”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一万年也学不好剑道。可他从本心来说,其实也并不是很想叫这双手去握剑打斗,以至于从一开始就教的敷衍包容——学不好剑道便学不好罢,无所谓。
扶苍吁了口气,手掌盖在她蓬松的头发上:“那就继续睡罢。”
被子被揭开一道缝,她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肚子饿会有东西吃么?”
扶苍目中泛起一丝笑,没有回答,一只手轻轻抚在脸颊上,替她将面上的乱发拨开,玄乙缓慢却坚决地去推这只手,下一刻手腕便被抓住塞回被子里,那只手又落在头发上,摸了两下:“睡罢。”
干净清朗的气息盈满整个天地,她想挣扎,却又无力挣扎,一定是因为右手太疼了。
玄乙紧紧闭上眼,他的手还留在头发上,时不时摸猫似的摸两下,他把她当那只蠢狮子吗?她翻过身,避开他的手,可很快他又追上来,将她重新纳入掌内。
他的长袖落在眼前,暗银线绣的云纹淡雅而简洁,玄乙盯着看了许久,忽觉他的手指摸在脸上,触到她颤抖的眼皮,他轻道:“不睡?”
玄乙朝下缩了缩,想躲开他的手,他却轻轻掐着脸把她脑袋掰过来,海棠春睡,面颊犹红,指尖触到的肌肤又开始发烫,她把眼睛闭上,睫毛一直在抖。
扶苍不禁俯身向她唇上轻轻吻去,四唇相触,她受到惊吓一般迅速后撤,他便张开双臂抱住她,按着后脑勺压向自己,沿着下颌一路缓缓吻到唇边,在她微微翘起的上唇上亲了一下。
“不睡便不睡罢。”他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拇指在下唇上轻轻摩挲,掰开那片丰润柔软的嘴唇,低头又一次吻上去,这次却有些凶悍,不容任何抗拒地搜索她唇齿间所有的躲避。
她怎样躲也躲不掉,终于被捉住舌尖,缠绵纠葛,深邃舔舐,他第一次吻得这么深入而激烈。她一次次被右手疼得清醒过来,又一次次被他重新按着沉沦下去。她试着去推他,手腕却被捉住按在床上,十指交缠,他用指尖细细摩挲她手指间最细嫩的肌肤。
不知道是酥痒还是痛楚,玄乙简直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个纠结的状态,又庆幸手疼让她时不时清醒一下,又痛恨这份痛楚令她不能沉下去。
她觉得自己在发抖,压着后脑勺的手已向下,穿过长发,在她后颈上抚揉,旋即拨开领口,拇指在锁骨上极轻柔地划了一道。扶苍在她半张喘息的唇上舔了一口,渐渐辗转向下,吻在发烫绯红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