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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样的情况,古常军忧心忡忡,他一直暗叹可惜宋援朝没能执掌南都,相比现在的南都,司特公司的发展实在是太迅猛了。
如今司特无论从企业规模还是市场占有率都比南都强大了许多,要知道在两年多前司特还只是南都下属的一家分厂呢,哪里比得上在金陵响当当的南都?
如果继续下去,南都的没落就不可挽回,这是古常军的心结,也是他始终放不下的一件心事。
这一次宋援朝千里迢迢来看自己,让古常军很是高兴,同时也想起了南都的问题。昨天宋援朝他们走后没多久,自己家的老大就到了医院,古常军特意让老大喊上老二替他去宾馆对宋援朝和鲁宝刚表示感谢,同时让老大给自己带话,请宋援朝今天来一趟医院,自己要和他说点事。
今天宋运援朝来了,古常军也不绕圈子,直接就提出了关于南都的问题所在。
其实宋援朝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毕竟他在南都当过副厂长,虽然现在离开了南都,可从股权结构来说南都还是司特的兄弟单位,大家又同时食品行业的同行,虽然具体产品略有不同,可相互之间许多事并不算秘密。
现在南都非但不如江大海时期,反而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尤其是去年国庆节后,南都总厂的领导们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搞了一套美名曰节约成本优化配方的方案,直接就把产品的配方给调整了。
从数据上来看,调整后的配方的确成本压缩了不少,因为新的配方大量减少了原本使用的天然白砂糖、炼乳、奶粉、黄油这些原料,从而拿替代品进行取代。
这样的方式表面看似乎没什么问题,也大大减少了成本支出,毕竟前者描述的那些原料价格不菲,其中以前的黄油还必须是进口的,需要宝贵的外汇采购。
现在使用的替代品无非是代糖、人造黄油、香兰素等一系列化学物品,它们的价格异常低廉,是原本原料成本的几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
可是这样一调整,产品的口味就大不相同,尤其是一些吃了南都产品好多年的老顾客买回去一品尝就大皱眉头。
或许一般人吃不出来,可经常吃的人一吃就感觉到不对劲,之前那些天然的香甜味如今变得怪怪的,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回味。
这种味道专业人一品就知道是什么玩意,都是化学成分的味,试想这样的产品会有市场么?
配方调整后的第一个月,南都整体成本下降了三分之一还多,从而导致效益比例的猛增。
因为这个原因,领导们沾沾自喜,拿着这个成绩大肆宣扬,也得到了上级的点名表扬。
可很快后遗症就出来了,消费者也不是傻子,东西好不好大家吃了就知道了,受骗上当一次还会上第二次当?
当年底到来,临近春节的时候,按理说这个阶段南都的产品销售是最旺季的时候,可是今年南都的产品却在市场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冷遇,整体销量连往年的一半都不到,大批加班加点生产出来的产品积压卖不出去,同时还有临近各省市的经销商发生退货的情况发生。
这件事传到宋援朝的耳朵里时已经是春节过后了,当时宋援朝正忙着弄金奖和市场推广的大事呢,只是听老汤和自己这么提了几句。
宋援朝记得自己听完老汤的讲述后还骂了几句娘,说了句不作死不死的话,可后来因为事太忙,再加上南都和司特毕竟是两家企业,就也没继续关注下去。
现在古常军又一次提到了这事,根据古常军对宋援朝讲,由于产品配方调整对南都带来的坏影响很大,非但失去了许多老顾客的青睐,更被市场所排斥。
南都的职工和一些车间干部私下都在骂娘,尤其是今年过年大家都过了个非常不尽人意的年。
往年的时候,过年都是大家所期望的,可由于今年产品突然滞销使得发到手里的年终奖居然折半,发的福利比如肉米蛋这些也少了许多。普通工人们图的不就是这些么?辛辛苦苦一年下来,居然到手远低于预期,如果不是领导乱折腾怎么会这样?不骂娘才奇怪了。
“当初南都的产品配方都是经过前辈们多年研制出来的,也是经过市场和群众考验和认可的。这就像是一家饭店,一个好厨子能决定饭店的生死,原本红红火火的饭店一旦换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厨子去掌勺,这家饭店还能继续开得下去?”
古常军很是气愤,他虽然不是专业人士,当初在南都做的工作也和生产没太多关系,可毕竟他在南都呆这么久了,外行也早就学成内行了。
这样的瞎搞简直无法理解,完全就是拍脑袋想出来的。
继续让他们这么搞下去,南都还有多少老本能给他们这样折腾?
宋援朝告诉古常军他也听说了这个事,可这毕竟是南都自己的事,自己虽然是司特的董事长,可已经和南都没有关系了,而且这个事他也插不上手呀。
“我明白,我都明白。”古常军点点头,长叹了一声:“小宋,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给南都想想办法,就算你有办法也无济于事。毕竟你在司特,南都是南都,现在是两家企业,而且作为一家合资公司的董事长,也不适合插手国企的日常工作。”
“我是想呀,南都继续这么下去,未来的情况实在是堪忧呀。毕竟你也是南都出来的人,南都也是你的老单位,再怎么说也总有点感情吧?”
“一个企业搞不好了,当领导的可以调走,大不了拍拍屁股去另外一家企业工作。可是那些职工们怎么办?他们许多人在这家企业干了一辈子了,有些人不仅自己在南都工作,就连他们的父母也是南都人。”
“对于他们来说,南都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样,未来如果南都真的垮了,他们又能去哪里呢?”
古常军长叹一声,脸上满是痛心和忧虑,他伸手紧握住宋援朝的手,无比诚恳道:“小宋,我知道你是一个念旧的人,要不然你也不会特意来看我。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这件事了。我没什么太多的要求,只是希望你能在未来,当南都如果有一天真的熬不下去的时候,能出手帮帮南都,帮帮那些曾经和你一起共事过的同事们……”
由于重病,古常军消瘦了许多,他的手冰冷而且全是骨头,握着宋援朝却能感受到传来的力度和心中的期待。
强忍的泪水,宋援朝重重点了点头,他向古常军保证一定会记得这个事,不管未来南都如何,假如真的有古常军说的这样的事话,那么他宋援朝一定会出手相助,保住南都,保住南都的这些职工们。
“谢谢你小宋,拜托了……”
古常军仿佛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一句话,等话说完他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眼睛突然瞪得滚圆,吓得宋援朝连忙去找医生,医生护士赶来后看了看古常军的情况,急忙进行了急救。
折腾了好一会儿,古常军这才渐渐恢复,气息也暂时缓了过来。
“这位同志,病人现在身体不方便继续见客人了,您还是过几天再来吧。”医生出了病房,等候在走廊的宋援朝连忙迎了上去询问古常军的情况,医生简单和宋援朝说了说,随后又叮嘱了宋援朝这么一句。
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病房门,宋援朝没继续进门,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最后冲着门内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这才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古常军的病情时好时坏,宋援朝和鲁宝刚也只能草草和他见了最后一面,就连话都没怎么说就被护士给赶出去了。
在山城停留了几日,公司那边许多事还等着宋援朝去处理,宋援朝和鲁宝刚只能先行返回,离开的时候再去见了古常军一面,可那时候古常军趴在隔板上昏睡,他们没有进病房,只是站在病房外面看了一眼。
和古家老大老二做了个告别,并且给他们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宋援朝就和鲁宝刚先行返回了。
回到金陵,宋援朝就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这一忙就是半个月过去。
四月初的某一天凌晨,还没起床的宋援朝突然就接到了一个长途电话。
电话是古家老大打来的,古家老大在电话里悲切地告诉宋援朝,他父亲古常军在一小时前刚刚走了,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宋援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心里早就有所预料,可这样的结果依旧来的太过突然,宋援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上的电话,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愣愣的站在床边,脚上光着连鞋都没穿。
点上一支烟,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看着外面依旧漆黑一片的夜空,宋援朝就这样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才从漆黑渐渐变得亮了起来,当一日红日再一次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新的一天和往常一样再次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