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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四皇子笑得一脸纯良,完全没有他杀死自己时的狰狞,也没有他死于“海难”的痛苦,像一个阳光的孩子般冲自己笑,眼中都是敬重。这是怎么回事?太子茫然。
“大哥睡迷怔了么?”四皇子笑着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城外山民们问开荒种地满三年是不是真的能得到本朝户籍,你个做太子的是不是要出去说两句?”
太子回过神来,揉了揉额角:“做了很多梦还不清醒,先让他们散了吧,三天后都去城中广场,我会一一说明。”
“好,那我这就让他们散了。”四皇子起身欲走。
“四弟,”太子把他叫过来说道,“昨天我梦到三弟七弟了,你不是被外派过来的,可以随时回京,先回去帮大哥看看他们吧,过些天我往宫里递了请安折子,也会回京。”
四皇子表情软了下来:“我也挺想念京中兄弟的,八弟九弟在边疆,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还有小十,他十二岁后再没见过,不如向父皇请旨,特许他们一同回京吧!”
太子暗暗咬牙,这番话看起来毫无破绽,不能以此分析出他向着谁,不愧是潜伏了这么久,想揭穿他还真不容易,还有老三,究竟是哪个好弟弟拉拢了他们?
“好,这些交给我,你先回京,带那两个活泼的出去玩玩,别让他们天天打扰老五读书。”太子笑着说,俨然是个好哥哥。
“哈哈,我晓得!”四皇子说着窜了出去,看起来心情极好。
“若是装的,老四当真是个人物......”太子喃喃道。
“影子,跟老四回京,看看他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事无巨细都得记下来。”
“是。”影子现身行了一礼,便退下去四皇子处。
太子提笔照前世那般写了请安折子,顺便提了三皇子一句,又奏请让八皇子九皇子回京一聚。
“皇后意下如何?”皇帝问道。
皇后淡然一笑:“倒是个孝悌孩子。”
“如此,便准了他的奏,来人,传旨,让在京外的皇子们都回来聚聚。”
一道人影闪过,殿内恢复清净。
这次也是半个月后受到回信,四皇子早已回京,太子依旧孤身一人离开朔方。
回去后没有去太师府上,而是约自己京中的兄弟们小聚一场,宴中兄友弟恭,宾主尽欢,太子并未发现兄弟中那个想取他而代之。
太子心中疑惑更甚,却不敢放松警惕。
半个月后,八皇子和九皇子再有一两天就能抵京,皇帝和皇后召所有在京皇子进宫,举办家宴,各宫生儿育女的妃子一同参与。
“老八老九在外野惯了,等他们回来这场家宴可吃不素净,咱们先聚上一聚!”皇帝笑呵呵地道。
众皇子公主妃子一同举杯,共同向皇帝祝酒,太子心中忐忑,担心有人借此机会暗害自己,故酒未感沾口,全沥在袖子里。
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场中喝过酒的所有人都瘫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酒......有毒!”皇帝指着酒杯,喷出口鲜血。
“大哥,为何对我们下毒!”四皇子常年习武,眼下还有些气力,他悲切地揪着太子袍服道。
从方才太子便慌了神,此刻看着亲人瘫倒在地手足无措,被四皇子质问后才想起叫太医,有些身体娇弱的妃子公主已然奄奄一息。
“御林军!”皇帝声嘶力竭地道,“太子意图谋反,给朕拿下,就地正法!”
太子噔噔后退两步,惊道:“父皇,儿臣没有!”
“大胆贼子,还敢狡辩!”御林军中两位小将越众而出,对太子拔出长剑。
“亏父皇对你百般爱重,从小便封为太子,你便是这样对待父皇和兄弟们的?你不配做我们的大哥!”
太子定睛看去,这两个小将正是八皇子和九皇子,先前说话的乃是九皇子。
“八弟,九弟,为兄......”
太子正欲解释,只见八皇子一剑刺来,太子来不及闪躲,便被刺中心脏。
“啊!”太子惊觉而起,却发现自己躺在朔方的床上,窗外的麻雀依然在叫,门外说话的人听到他的叫声冲了进来。
“大哥!怎么了!”
是四皇子,满脸焦急担忧地冲了进来,双手抓着太子的肩,“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可是做噩梦了?”
太子面如土色地看着四皇子,仿佛他吐血的样子仍在眼前。
“你怎么来了?”太子惊魂未定地道。
“城外山民们问,开荒种地满三年是不是真的能得到本朝户籍,我来问下大哥要不要出去说几句,大哥,什么梦能把你吓成这样?”四皇子担忧地给太子端了杯水。
太子接过水一气灌下去,惊恐地心绪才平定不少,他翻身下床:“我要回宫找父皇,有人要暗害父皇!”
“大哥,那只是一个梦!这话可不能让父皇知道,父皇这几年听信那些妖道的话,再不是昔日英明神武的父皇了!”
“不,我要回去。”太子推开四皇子,“父皇毕竟是我们的父亲,有人要害他我不能坐视不理,你在朔方守着,我今天就出发!”
“大哥,你被外派至此,无召进京是死罪!”
“顾不得这许多了,我毕竟是太子,父皇不会因此杀死我的,四弟,这里便交付给你了。”
太子没有收拾行囊,带了些现银便快马赶去京城,只用了五天便抵达京城。
如他所说,即便无召他也还是太子,进京后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御书房。
皇帝正在批改奏折,见太子满身狼狈地闯了进来,大吃一惊,忙携住他的手道:“皇儿这是怎么了?”
太子一路风尘仆仆,几乎没有休息,此时又累又饿,全凭一根弦绷着,这时见到皇帝,松了口气,顿时有些站不住,旁边伺候的老太监赶忙来扶住他。
“父皇,请万分小心,有人要暗害咱们父子......”
话没说完,太子觉得胸口一痛,心脏上被插了把刀,刀柄赫然在老太监手中。
太子将老太监扑倒在地,用最后的力气说道:“父皇......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