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立夏为什么要食三新,玩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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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在很久以前,人们没有立夏‘食三新、玩斗蛋’的习俗,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这个人姓名已不可考,因住在鞑汞城,大家都叫他鞑汞人。

鞑汞人有一个妻子三个孩子,家里的两亩地不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鞑汞人便去做了地主家长工。

地主是个葛朗台似的人物,平生最擅长的事就是哭诉地主家也没余粮了,一再降低长工的工资。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地主婆也是这么个人。

每当地主把鞑汞人辛勤劳作所赚的薪资给他时,地主婆总会悄悄截下点来,因此鞑汞人的生活苦不堪言。

因为江湖规矩,地主须按季度给长工发工资,因为历法的原因,这一年的算工资日正好是立夏。

鞑汞人的孩子都长大了,他想去送孩子上学,但是家里太穷,交不起学费,也没办法给孩子们一人一套干净整洁没有窟窿的衣服,他很沮丧。

“孩子他妈,我该怎么办,好想给孩子们做套新衣服送他们去上学!”鞑汞人痛苦地说道。

“都怪地主,他们家太欺负人了,工资给这么点,够谁用的啊!”鞑汞人的妻子说道,人们称她为鞑汞妻。

“那能怎么办呢,十里八乡就他一个地主能雇得起长工。”鞑汞人颓然道。

“我们可以要求涨工资!”鞑汞妻站起来右拳抵住胸口做出向前进的动作,浑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鞑汞人被妻子熊熊燃烧的鞑汞之魂刺痛了双眼,他用崇敬的眼神看着妻子,声音颤抖着问道:“那我要求涨多少合适?”

鞑汞妻随手折下支树枝,郑重其辞地道:“让我们算算账!”

“首先一尺麻布三文钱,一个孩子需要八尺,两个孩子就需要十六尺,在加上书包坐垫什么的起码二十尺,折合下来六十文。”

“学费每个孩子一学期要二十文,一学年就要四十文,两个孩子则需要八十文,再加上每年三节和教师节送给老师的礼物,起码需要一百二十文。”

“好在今年开始有两个孩子上学,第二个孩子享学费半价的优惠,我们能省下来二十文,加一起需要一百六十文。”

“所以你本季度要三倍工薪才能供得起孩子一学年的开支!”

说完鞑汞妻正言厉色地问鞑汞人:“你,做好讨要三薪的觉悟了吗?”

鞑汞人蹲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声泪俱下道:“我要怎么开这个口!”

鞑汞妻把鞑汞人搀起来,帮他擦干眼泪,温柔地道:“我当然不会让你就这样跟地主提涨薪。”

她装了满满一篮子自家长的青梅、豌豆和竹笋,说道:“这三样是刚长出来的,我管它们叫‘三新’,你把这个篮子拿去给地主,再稍加暗示,他就懂得了。”

鞑汞人对自家的妻子由衷地佩服,下午他就提着篮子去找地主。

“老爷,这是我家院子里的三新,您尝尝?”

地主正在吃饭,瞥了眼篮子里的东西,没有说话。

鞑汞人急了,他心脏嘭嘭地跳,额头渗出汗来,他说:“老爷,您别光吃菜啊,您加三新,夹三新尝尝!”

地主被他烦得吃不好饭,他给了鞑汞人一个熟鸡蛋蛋,说道:“你什么时候能不碰坏鸡蛋把它立起来,我什么时候夹你的三新!”

鞑汞人垂头丧气地拿着鸡蛋回了家,鞑汞妻迎了上去,问他能不能涨三薪。

鞑汞人叹口气,把熟鸡蛋拿出来,说:“地主说了,什么时候我能把它立起来,什么时候给我涨,这不就是让我玩儿蛋去么?”

鞑汞妻捏着下巴沉思片刻,说道:“万一他真的说到做到呢?”

于是鞑汞人和鞑汞妻在院子里立了一天鸡蛋,其他长工见他们立鸡蛋,纷纷过来问怎么回事,鞑汞人把他和地主的对话说了一遍。

其他长工跑去找地主求证,地主承认了这件事,并许诺,如果有人能在立夏这一天,把熟鸡蛋立起来且不碰破,他就给那个人发三薪。

大家群情激愤,纷纷跑自己家立鸡蛋。

夕阳西下,夜幕笼罩了整个鞑汞城,没有一个人能把鸡蛋立起来。

大家气得找地主理论,问他为什么要提出这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条件。

地主怕长工们一时激动伤害到他,于是宣布说:“往后的每年立夏,都会和今天一样,只要有人能不碰坏鸡蛋把它立起来,我就发三薪!”

大家心满意足地回去了,每天刻苦练习立鸡蛋技巧,希望在来年的立夏大展身手,但第二年立夏依旧没有人成功。

大家气不过又去找地主理论,地主为平复大家的心情,说道:

“大家别急,你们可以斗蛋,就是把鸡蛋煮熟了以后,蛋头对蛋头,蛋尾对蛋尾,相撞直到一方撞破壳为止,最后胜出的就是‘蛋王’,我将给每年的蛋王发三薪!”

大家一听这话,觉得靠谱,回去后多给自家的鸡吃有营养的小虫子,让鸡生出最坚固的蛋。

第三年,鞑汞人家的鸡生出最坚固的鸡蛋,鞑汞人的鸡蛋撞碎了所有长工的鸡蛋,成了蛋王,就在地主不得不宣布给他发三薪时,地主婆站了出来。

地主婆的蛋把鞑汞人的蛋撞碎了。

地主松了口气,说道:“今年的蛋王是我们家的,大家明年再接再厉!”

大家不服气,纷纷说道:“不公平!我们的是鸡蛋,她拿的是鸭蛋!”

“明年你们也可以用鸭蛋。”地主说道。

第四年,大家纷纷把鸡蛋换成了鸭蛋,又吸取了前一年的经验,给鸭子们吃最有营养的小虫子,以至于所有的鸭蛋势均力敌。

第四年,又没有蛋王诞生。

但大家毫不气馁,既然第三年鞑汞人险些成了蛋王,就说明这个涨薪条件是可以达成的,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好好喂鸭子,让鸭子下出更坚固的蛋。

从此,这个游戏延续了下来,成为每个立夏的保留活动。

食三新是鞑汞人和其后代对加三薪的最明确的渴望,而斗蛋,则是他们为达成加三薪目的所做出的最后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