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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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逼到眼前,陈雪萍没有办法,只能含糊的点头,心里祈祷不会验出什么来。

张震连忙扭头,高兴的看着姚念说,“快快快,神医,快些验吧,也能快些破案,天马上就黑了。”

“好。”姚念点头,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尸体上。

刀尖划开皮肉,层层隔开腹腔,一股难闻的味道窜了上来。

“呕...”

周围一阵呕吐声,围观的人下意识的撤出几米远,一瞬间,大堂空空荡荡的只剩姚念一个人。

姚念被这味道熏的有些受不了,强忍着又带了一层口罩,才将刀伸了进去翻看。

张震站的老远,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探着脑袋望。

过了好一会,姚念从食物残渣中挑出几块细小的粉末放在了宣纸上。

她处理好切口,又将草席卷好才拿着宣纸走到案堂前。

“县令大人,找到毒药粉末了 ,看样子,是砒霜的可能性较大。”

“砒霜?”张震倒吸了一口凉气,“是谁这么歹毒,竟然给他下这样一剂猛药?”

“找到想要下毒的人也好找。”姚念的视线无意识的从陈雪萍的脸上划过,看到了眼里明显的心虚,意味深长道。

“砒霜这种东西是毒也是药,但是一般产量很少,十分稀有,而且这种能致人死亡的东西,购买时药店都会留下记录。”

“对啊!”张震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直接派人去查整个药铺里账目,看看到底是谁买了砒霜不就好了吗?”

“来人,快去将整个沭州的药店都查一遍!”他又说。

几个官差应声往外走。

陈雪萍的脸色近乎白到透明,整个微微颤抖着,扶着案堂,几乎站不稳。

“你怎么了?”张震正好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丈夫的死亡伤心过度,便出声安慰。

“你也别太伤心了,世事无常,等抓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也算是给你丈夫报了仇。”

她的脸更白了,抿着唇一句话也不敢应。

张震叹了口气,到底是个可怜人,男人死了,家里就剩下一个女人,没有收入,恐怕连养活自己都困难。

不一会,官差拽着一个白胡子大夫走了过来。

“大人,只有一家药铺有砒霜,人带过来了。”

张震收了笑意,威严的看着那个老头,“如实交代,在你那里买砒霜的都是谁?”

老头抖了抖,颤颤巍巍的掏出一个账本来,动作迟缓的翻看着。

张震实在等不及,一把抢了过来,早点破案早点回家,夫人还在被窝里等着呢。

但他翻开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如雷劈般当场呆住。

他看了看陈雪萍,又看了看姚念,张震有些怀疑,是他眼花了吗?他怎么看到了陈雪萍的名字?

“姚念,你来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突然不认字了。”张震揉了揉眼睛,将账本递给了姚念。

姚念一看,心下了然。

她看着陈雪萍,笑问,“不知陈大姐昨日买砒霜做什么?”

这句话顿时在人群里激起了千层骇浪,大伙都惊愕的议论纷纷。

“陈雪萍买的砒霜?难道陈雪萍下毒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不仅如此啊,她还不承认竟然,还将罪推到姚姑娘头上,实在太可恶了吧。”

“看不出来啊,平常陈雪萍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心思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歹毒了?”

听着耳边的闲言碎语,陈雪萍的脸白的厉害。

她颤抖着,迎上姚念的目光,磕绊的说,“我…我回家…闹老鼠的…”

“是吗?”姚念勾唇,“王公子胃里有砒霜粉末,整个沭州只有你一个人买了砒霜,总不能王公子就是您嘴里的那个老鼠吧?”

她的脸更白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地上的羊腿蹬了蹬发出声响,从地上撅而起,还咩咩的叫了两声。

围观的人惊讶的喊,“那羊活了,那羊活了。”

“真神奇,世界上竟然真有麻药这种东西,看来姚姑娘没有说谎,王公子的死跟她没有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了,真相都浮出水面了,王公子中了砒霜死了,整座城唯一买砒霜的只有陈雪萍,不是她下毒害的还能是谁?”

讥讽嘲笑络绎不绝。

陈雪萍终于承受不住,脸色惨白的跌在地上,面若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胆陈雪萍,竟然杀害自己的丈夫不承认,还将罪责冤枉到旁人头上,罪不可赦!”张震猛的拍案,怒气冲冲的指着陈雪萍道。

“你为什么要杀你的丈夫王吉?还不从实招来?”

事已至此,陈雪萍也不想在伪装下去。

她抬头看向草席里裹着的王吉,眼里满是恨意,冷笑着,一字一句。

“我嫁给他二十年,被他打骂侮辱了二十年,凭什么?王家败落,都是我在内外顶着,他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喝完回家还要打我。”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为这个家做的还不够吗?”

陈雪萍讲述着,浑身上下怨气横生。

“你可以选择离开他,又何必杀人呢?”张震皱眉。

“离开?”她苦笑,“我能跑哪去?我跑出去就被他抓回来,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我身上全是伤口,我哪里还敢跑?”

陈雪萍撩开袖子,小麦色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的全是伤口,有的还正在外翻着潺潺的往外流着脓水。

周围人看着,都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下手这样狠。

陈雪萍似乎觉得自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双眼空洞着,里面带着沉沉死气。

她平静又麻木的开口,“我认罪,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才在他的饭菜里吓了砒霜,可那毒并没有马上让他死掉。”

“他又像往常一样打了我一顿,然后提着酒瓶就出去了,下午便有人来喊,说他被人打死了,我心里高兴,但还是装作难过的去看他。”

陈雪萍讥讽一笑,“但是我发现,他根本就没死,甚至快要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