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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
肚子叫了一声。
祁言放下手机, 把饭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打开, 四季豆、茄子、水煮肉片......竟然都是她爱吃的中餐菜, 闻着很香。
还有一个饭盒里装着切好的菠萝块。
她坐下来吃饭。
每样菜的量都不多, 刚够一个人吃, 味道跟国内饭店无差, 显然是用心做了。祁言今天又累又饿, 有些狼吞虎咽, 除配料外吃得一干二净, 然后慢慢品水果。
吃完饭, 她打了个电话给租车公司,说车子在塔桑那边抛了锚,没开回来。工作人员要扣她押金,她无所谓, 扯皮两句挂掉。
破烂车子。要不是她怕露|财被打|劫, 就直接租豪车,质量好些也不至于半路抛锚, 扔她在荒郊野岭差点回不来。祁言想。
可转念一想, 如果没出这事,她就不会跑到工厂去求助,就不会遇到乔乔。
有些事情,冥冥中已成定数......
天色渐渐暗下来, 街上亮起星点灯光。
菠萝吃完了,祁言收拾干净饭盒,打包丢进垃圾桶,在屋里来回走动当做散步消食。然后刷牙,爬到床上,把自己埋进沾着陆知乔的味道的被窝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既盼着那人快些回来,又希望时间稍微走慢点。
有许多话想说,但是不知从何说起,毫无头绪。她要直白地向陆知乔表达爱意吗?然后告诉对方:我战胜了懦弱,我因为看见你而快乐,我能接受你的一切,我想陪你永远走下去。
距离秀展那晚说出“害怕”不过半个月,她转变得如此之快,也许陆知乔根本不会相信她吧?又或者,对她感到失望,把她看做是“渣女”。
祁言心乱如麻,闭上眼,拼命嗅着枕头的味道。
她知道,乔乔是在意她的。
她一个微小的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句漫不经心的话,都有可能在陆知乔心里掀起猛烈的飓风。就如同她此刻担忧着对方的反应一样,她们始终都那么在意彼此的感受。
既然总要有人说出来,不如就让她先开口。
祁言松一口气,翻了个身,趴着,把脸埋进枕头里,弯起了嘴角。
夜色愈深,街上行人渐少,只有路灯孤寂地亮着,车子飞驰过马路,留下与空气的摩擦声。
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
祁言坐在床上刷微博,国内的网民们正讨论哪个明星出轨了、谁谁走红毯惊艳了等话题,她闻声抬起头,就见陆知乔从外面进来,两人目光撞个正着。
“回来了。”她放下手机冲她笑。
陆知乔看起来有些疲惫,看到祁言却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冷淡的眉眼变得柔和。她点了点头,把包放桌上,一边换拖鞋一边问:“晚饭吃饱了吗?”
“喏——”祁言指了指垃圾桶,“盒子扫得精光。”
陆知乔顺着方向望过去,宽慰地笑:“吃得惯就好。”说完走到行李箱边,打开,拎出睡裙和一次性内ku,“我先洗澡。”
“嗯。”
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里面窸窣了一阵,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四周寂静,水珠打在瓷砖地面上的声响尤其突兀,祁言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水声滴滴答答仿佛瞧在她心上,跳动的频率都敲乱了。她不经意抬头,瞥见行李箱缝隙中漏出来一根内|衣肩带。
紫色的,非常“熟|女”的颜色。
她愈发紧张。
浴室里烟雾氤氲,陆知乔站在花洒下冲淋,温水从肩头顺着脊椎线流淌,舒适解乏,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任由水流淹没脸颊。
这两天事情极多,今天尤其,参观工厂的计划被意外打断,她不得不将后面的安排往前挪,忙昏了头。人在累极的情况下,心绪难免烦躁,加上水土不服,身上的红疹子很痒,各种不爽,她几乎是靠意志强撑着压住情绪,才没对那几个反应慢的下属发火。
可是一进门,看到祁言的那瞬间,她所有的坏情绪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腔喜悦。
这大半个月过得像大半年,分隔的滋味是刀子,在她心上划出无数条血淋淋的伤疤,纵使疼痛也只能忍着。无数个夜晚她梦见祁言,或离她而去,或向她走来,搅得她的世界天翻地覆,醒后又是难熬的孤寂。
言言说没有放弃,她就等,多久都愿意等。
明明从未在一起,今日重逢,却像是失而复得。
这次她不会再弄丢她了。
洗完澡,陆知乔穿上了睡裙。
吊带的款式,很短,只能勉强盖住屁股,大V领嵌着黑色蕾丝花边,衬得“事业线”愈深且迷人。这是上次江虞送给她的,她看着款式和质感都不错,适合一个人的时候穿,出来这趟就带上了,却没料到房间里还有一人。
她站在浴室镜子前,脸红到了耳朵根,仿佛要滴出血。
怎么办?
只有这一件,穿出去被言言看到,恐怕要以为她在勾|引她了。
万一惹起火......
纠结半晌,陆知乔拿了条浴巾披上,慢悠悠吹干头发,硬着头皮走出浴室,心虚的目光往床边瞟。
人不在。
她怔了怔,视线转向阳台,祁言站在那里朝外看,背影高挑,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分外惹眼。同样是吊带睡裙,款式略保守,却瞧着比她还|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