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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脚下是海,头顶是天,远方是金色的光芒,她眼睛里有坚定,笑容里有坦然,无惧于站在光芒下。

是陆知乔想成为的那种人。

这十几年,每当夜幕降临,心底总是淌出莫名的恐慌与不安,时而长时而短,难以消弭。她总以为自己坚强,勇敢,了不起,但见到祁言才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无数次饭局赔笑卖乖侃侃而谈,不是十年八年从底层职员升为高层管理,也不是周旋于形形色色的客户之间游刃有余,更不是牺牲亲情换取金钱来扛起一个小家。

而是底气。

陆知乔没有底气,所以没有选择,只能被动地生活,躲在昏暗的角落里,以冷漠掩饰自己枯竭的心,以金钱名利安慰自己麻木的灵魂。

戒心重,不信他人,注重结果,不看过程,虽担得起责任,但仅限那一亩三分地,永远不敢踏出去更大的世界。

她就是那种,表面光鲜,实则阴暗的人。

有些东西缺失了,很难再弥补,陆知乔看到祁言就明白了,自己注定成不了那样的人,也配不上那样的人。

如果这个认知出现得早一些,她必定是无所谓的,可是现在,心里像缠绕了一团麻线,勾勾绊绊理不清,想到自己和祁言是两路人,她就觉出满腔苦涩。

成不了那种人,离对方近些也好啊,躲什么呢?

“祁老师!”女儿屁颠屁颠跑过去,抱住祁言的胳膊撒娇,“教我钓鱼~”

祁言笑着揉了揉她脑袋,眼睛弯如弦月:“好啊,等我把鱼饵串好,就教你。”

“这是什么饵?”

“左边是沙蚕,右边是扇贝丁,都是鱼喜欢吃的。”

师生两个其乐融融,连小孩子都知道向阳而生。

陆知乔默默地看着,心里酸涩交织,不愿打扰,便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返回船舱。

……

海面上渐渐刮起了微风,船有些摇晃,陆知乔坐在休息室里叠衣服,一件防晒衣拆了又叠,叠了又拆,外面时不时传来女儿惊喜的呼声,她叹了口气,嘴角弯着,眉眼却尽是惆怅。

一道人影闪过,祁言披着满身海风进来,坐到她身边:“怎么不去钓鱼?”

陆知乔走着神,被吓一跳,看着人近在咫尺的脸,神色僵愣,半晌没说话,手里的防晒衣从膝盖滑到地上。

“怎么了?”祁言微微拧眉,捡起衣服放到旁边,紧张地抓住她的手,“不舒服吗?是不是晕船?”

担忧的眼神那么自然而然,陆知乔心头一跳,回过神,垂下了眼皮:“……没有。”

“真没有?不要骗我,我带了晕船药。”

“真的。”

祁言歪头仔细观察她神色,瞧着没有不舒服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笑了笑:“怎么不去钓鱼?”

“不会。”她低着头,心绪有些乱。

“我教你。”

“你会?”

“嗯。”

“不信。”

她耳尖有点红,耳垂却莹润白皙,祁言瞧着,喉咙滑动了一下,终究是忍住没动,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试试就知道了,来。”

陆知乔半推半就地跟着她出船舱,看到船员小哥在帮女儿拉竿,又钓上了不知道第几条鱼,虽然个头都比较小,但足以让孩子高兴半天,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船上有两根钓竿,都已调试过,祁言拿起空的那根,用清水冲洗了一下主线,牵着陆知乔到甲板另一侧:“来,拿好。”

“为什么要用水洗?”陆知乔接过钓竿,有点沉。

“这是尼龙线,一般用来钓淡水鱼,下海水之后容易变硬变脆,先用淡水洗洗。”祁言噙着笑,耐心解释。

她点点头,没说话。

祁言戴上手套,从饵桶里捉了一只还在蠕动的沙蚕,捏起鱼钩,从头一串到尾,动作利落干脆,很是熟练,瞧着像个老钓手。她挂好饵,随手将钩丢进海里,摘了手套,站到陆知乔身后侧。

“看到那个浮漂了吗?”

“嗯。”

“如果它快速下沉,说明鱼咬了钩,这时候你就提竿……”

陆知乔是新手,从没钓过鱼,连钓竿都是第一次摸,祁言怕讲得太复杂她听不懂,便配合肢体动作简单解释,声音温柔轻细,讲完从后面抱着她,两手同她一起握住钓竿。

两人紧紧贴着,祁言个头略高些,薄软的唇不偏不倚挨着陆知乔耳侧的头发,鼻间呼出温热的气息,透过发丝缝隙尽数扑在她耳朵上,又吸入一丝幽幽香气,双臂不由收紧。

陆知乔绷着腰,被耳边暖热的呼吸撩|拨得难受,心口猛烈跳动着,偏偏两人都穿得薄,自己的吊带裙后背镂空大片,简直没有遮挡,而祁言里面只穿一件抹|X,蝴蝶骨隐约硌到软软的东西,她一时紧张,全然不敢松懈。

海面异常平静,戴着墨镜都觉得阳光刺眼。

陆知乔脸上烫得厉害,身体也有些燥,感觉有团火沿着脊椎窜进脑子里,折磨得她很不自在。可是身后人安静站立,既没得寸进尺占便宜,也没规矩退开距离,她不好意思动窝。

于是只能借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你怎么会海钓?”她小声问。

没玩过,但听过,印象中海钓与普通江河湖泊里钓鱼不同,极其讲究,装备也更复杂更贵,是比较烧钱且耗费时间的活动,没钱没闲可玩不起来。

真是暴发户的女儿?

祁言盯住浮漂,嘴唇轻轻擦过她头发,说:“我爸喜欢钓鱼,淡水满足不了他,就跟几个朋友组队出海钓,一年大概会去两三次,在印尼马来那边,偶尔也去三亚,我纯粹陪同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