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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昼短,不到六点钟便天黑了,城市里林立的高楼间亮起星点灯火,外面仍飘着淅淅沥沥的冷雨,窗户上凝结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祁言做好了饭,想到陆葳一个人在家,便准备去喊她过来吃饭。几步路的距离,她刚踏出家门,循着灯光望向对面门牌上的901数字,两腿僵在原地。
师父的话反复回荡在耳边,不断敲响她的警钟。
曾经她善心发作,主动送一个路远的男生回家,结果那孩子谎报住址,到地方等她走后就在外面玩。家长下班发现孩子没回家,电话打到班主任那里,随后冲到学校找人,看了监控,一口咬定是她对学生图谋不轨,而当时她正在家吃晚饭。
这件事惊动了领导,所幸后来那个男生自己回了家,向父母说明实情,才得以解除误会。
至今她仍心有余悸。
——祁言,收起你的圣母心,别人的孩子与你无关。
所谓的“别人”不是别人,是陆知乔,尽管她们不是任何关系,却也并非陌路。
祁言手扶着墙壁,冰凉的触感透骨一激灵,她缩回手,睫毛在亮滢滢的灯光下颤了颤,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返回屋里。
雨一直未停,夜越深下得越大。
临近十点,祁言备完课早早地躺上|床,一边敷面膜一边刷手机。家校群里有几个家长在讨论作业,她大致扫了两眼,没吭声,切出去。
置顶星标的聊天框,从未出现过红色圆点,那天加过好友之后,除了陆知乔发的车子照片,两人再没有聊过一句。消息页面时间显示周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无数次她想说些什么,指尖在键盘上反复点着,编辑一句又删一句,始终没发出去。
陆知乔的朋友圈很干净,亦很无聊,没有照片和日常,只隔三差五转发一些新闻链接,从其中内容大致能够推断出她是做销售相关行业的,如此便不难明白她为何总是那么忙。
窗外雨水打在树叶上发出滴答声,空调暖风机悠悠地吹着,床头橘黄色的灯光点亮了整间卧室,温馨而柔和。
祁言盯着陆知乔的微信头像出神,那大片的典雅高贵的紫色,一如其人。看着看着,紫罗兰渐渐幻化成紫色的衣服,又想起了陆葳。
下午见到那小姑娘,又是鼻塞又是咳嗽的,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家里也没有大人,实在可怜,她心里始终不踏实。
放下手机,闭眼躺了一会儿,她突然诈尸般坐起来,一把掀掉脸上的面膜,丢进垃圾篓,去浴室洗脸,然后披了件衣服,抓起钥匙出去,敲响了对面的门。
连敲带按门铃,半天也没人开。
祁言不放心,想着孩子也许已经睡下,没再敲,正欲转身回屋,门突然开了。
一丝光线漏出来,屋里灯火通明。
“祁...咳咳...祁老师...咳......”陆葳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神情恹恹,整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说话间不断地咳嗽,止不住发抖。
祁言皱眉,抬手探向她额头。
第11章 11
掌心下的温度灼灼烫手,祁言呼吸一滞,心倏地揪了起来。
这孩子在发烧,竟然一声不吭地闷在家里,冷成这样宁愿裹着毯子硬扛也不给她打电话,所幸她多个心眼过来看看,否则任由这样下去,第二天怕是脑子都烧坏了。
那一瞬间,她既后怕又生气,急道:“不是说了不舒服要给我打电话吗?自己发烧都不知道?”一面说一面揽着人进屋,反手带上门。
“体温计在哪里?”
客厅的空调正在运行,空气温暖却很干燥,陆葳被按坐在沙发上,蜷缩着不停打冷颤的身子,嗓音沙哑:“电视…咳…机…咳咳下面的柜子......”
她咳得厉害,祁言听着愈发揪心,翻箱倒柜找到体温计,连忙给她量体温。看着女孩通红的小脸,再多的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不受控的心疼。
也许是年纪渐长的缘故,每每看到乖巧漂亮的小姑娘,她便满心柔软,忍不住母爱泛滥。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母性的感觉似乎是共通的,她说不上为什么。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等待的几分钟,祁言倒了杯温水喂陆葳喝,掌心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声音不自觉放温柔。
陆葳喝一口水就不得不停下来咳嗽,她小手紧紧揪着毛毯,按在胸|口处,声音像奶猫哼哼似的:“这里…咳咳…痛……”一下咳得狠了,她张开嘴巴猛吸了一口气,像是喘不过气来,眼角沁出晶莹的泪珠。
那个地方是——
肺?心脏?
祁言神色忽而凝重,眉心紧紧地拧成一团。
最近大幅度降温,很多人感冒,她以为这孩子只是因为着凉而患了重感冒,吃点药休息一下便会好,可是伴随感冒症状出现的还有胸痛和呼吸困难,或许就没那么简单了。
时间差不多,陆葳主动把体温计拿出来,祁言接过去对光看了看——四十度!
“不行,必须去医院了……”她自言自语道,将体温计放到茶几上,替女孩拢了拢毛毯,“陆葳,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门不要关上。”说完迅速起身离开。
祁言回屋穿戴收拾好,拿了一件自己的羽绒服过来给陆葳披上,然后搀扶着她下楼,打车去儿童医院。
外面夜风冷冽,雨仍旧下不停,陆葳烧得昏昏沉沉的,眼皮耷拉着,一动不动蜷缩在祁言怀里,鼻间呼吸粗重,祁言握住她滚烫的手,感受到她在不停地发抖,一时心急如焚。
心里不禁有些埋怨陆知乔,工作忙也没道理把孩子一个人扔在家里。外公外婆呢?姨姨舅舅等亲戚呢?
儿童医院人很多,大到十一二岁小到几个月的都有,由家长带着来。门诊处排起了长队,但也因为人实在多,今晚开了八个诊室,队伍排得还算快。
诊室外面坐满了家长,大部分是年轻妈妈,孩子都很小,有的抱在手里哭个不停,她们一边哄孩子一边等号,满眼焦急与疲惫。祁言看着她们,不自觉抱紧了陆葳,恍然以为自己也当了妈。
待轮到她们,陆葳非常配合医生,问什么答什么,即使烧得迷迷糊糊也尽量表达清楚,然后医生让去拍胸片,最终确诊是轻度肺炎,需要打针。
输液室里哭嚎声一片。
护士给陆葳扎针,小姑娘有点害怕,缩着脖子往祁言怀里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没再动——这是老师,不是妈妈,她应该乖一点。
祁言自然是感受到了孩子的恐惧,连忙抱紧她,柔声安慰:“别怕,护士姐姐会轻一点的。”说完对小护士笑了笑。
身前埋着个小脑袋,暖烘烘的,心都要被融化了。谁不喜欢漂亮乖巧又惹人疼的孩子呢?
“我先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吊上针,祁言一颗心暂时安稳下来,给孩子倒了杯热水,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