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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姜林月在老爷子生日会上爆了这么些东西, 她完全是把老爷子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太让人唏嘘了。
这次生日,虽说往小了办没整得太轰轰烈烈,但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么闹腾, 一传十、十传百,要不了多久,周家早晚火爆整个圈子。
太丢脸了。
老爷子没脸待, 转身回了卧室。
接下来的事宜,全部交给管家来解决,他找了个“家庭内部矛盾”的理由, 提前结束了生日会。
这会才七点,天刚刚近黄昏。
客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晓得他们家出了怎么什么事迅速离开, 就几个老爷子的朋友多留了几分钟, 劝慰了两句。
人一走, 周家再次乱成一团, 女人纷纷质问男人照片里的人是谁,问他们到底有没有出轨,周三叔家里哭的声音最大, 周三婶拿着包包可劲的砸周三叔的头,问他照片里的男人是谁。
周大伯跟周三叔回答不上来,就去骂姜林月, 质问她为什么害自己、诬陷自己出轨, 他们愤怒的瞪着姜林月,姜林月一言不发,气的他们差点撸起袖子揍人。
姜林月一直默不作声,老公儿子都不帮她说话, 她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周文伯走过来,他一直推鼻梁的眼睛,骂道:“姜林月,你是不是疯了!”
姜林月突然站起来,也不提前预告,一巴掌甩在了周炜川脸上。
她手劲很大,一巴掌下去,周炜川半边脸都肿了。
周炜川跟姜林月性子很像,要面子,立马怒了,跟他妈吵了起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妈的身上。
“如果不是你冥顽不灵,会闹得人尽皆知吗,你看看你,你害得爷爷失了面子,害得我们一家人以后在商圈抬不起头!彻底成了笑话,你到底想干嘛,是不是非要让地球跟着你转,你才会开心?”
姜林月歇斯底里:“我说了多少遍了,她是你老婆的情人,她们一伙的!是一伙的你知不知道!”
周炜川大声反驳:“不是,她不是,她俩要是有一腿,我都跟你能有一腿!”
“混账!”
“啪!”
又是一巴掌。
闹得太难看了,所有表面的祥和都是如此,只要撕破了表面,里头的污秽不堪,就再也藏不住了。
很恶心的哎。
周家太混乱,叶青河在留在这里不合适,戚元涵送叶青河离开,轻声说:“谢谢帮忙,我欠你一个人情,之后有需要帮忙的,你可以尽管开口。”
叶青河说:“帮忙就不需要了,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整这么大一出,肯定花费也不少,戚元涵点头,“条件你随便提,只要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叶青河吸了口气,下巴往上抬了抬,散漫的态度终于多了几分认真。今天所有的事,明明是她做的,她却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样子。
她思考了几秒,说:“我想去你……”
“周炜川你睁大眼睛你看看那两个贱人,她们现在像关系不好吗,她们都要私奔了。”姜林月的声音打断了叶青河后面的话,叶青河皱了皱眉,表情很是不悦。
周炜川疾步过来,闷声说:“你们在干嘛,要去哪里?”
戚元涵微仰头,看着周炜川,语气不波不澜,说:“我头一回听到姑姑喊侄女贱人,更是头一回见到姑姑居然不认识侄女。周炜川,你觉得有趣吗?”
周炜川一顿。
他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叶青河还有一层身份,是他表妹啊!
周炜川早被姜林月骂傻了,想解释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脑子成了浆糊,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了“老婆”两个字。
“我还是先走吧,今天打搅了。”叶青河稍稍颔首,还保持着基本礼仪,跟这群人对比起来,她看着那么脱俗,好似置身事外,今天就是过来偷吃两块甜点,恰巧碰到了一场豪门闹剧而已。
这场豪门闹剧要持续很久,姜林月又在骂周炜川,现在她对她儿子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一时难以接受到崩溃。
戚元涵听累了,绕过她们上楼。
不知道谁碰倒了一楼的音响,之前还没有唱歌,开始自动播放,“春花和秋月它最美丽,少年的情怀是最真心,人生如烟云它匆匆过呀……时光它永远不停息,把我们年华都带去……”
好一首《花好月圆》啊。
戚元涵到二楼的房间,这屋是老爷子指给她的,没人敢过来,她推开窗户,能看到洋房后面的小道。
静悄悄的,空气里能嗅到淡淡的松露香。
这片都是老洋房,一家连着一家,她小的时候这里特别热闹,住这儿的人很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都搬走了,邻里间的嬉笑很难再听到。
幽暗的小道被车灯照亮,那车开的过于缓了,它慢吞吞的走着,绕着篱笆墙,照亮了无声的暗。
戚元涵搓了搓手臂,看看天空,满天的繁星,全挨在一起,几道微风吹过,也没能将它们拆散。
困意来的早,戚元涵头挨着床,就有了困意,她把手机拿过来,给叶青河发了条信息。
戚元涵:【你要说得后半句是什么?】
信息发过去半个小时,叶青河也没有回,应该是还在开车,戚元涵把手机静音,闭着眸子睡觉。
外头的争吵一直没有停止,戚元涵却睡得很是香甜,睡得早,她醒的也早。
客厅只有管家和帮佣,大家在撤昨天的布置,管家看到她放下手中的活儿,说:“老爷子说让你醒了过去跟他说两句话。”
戚元涵点点头,帮着搭了把手,说:“昨天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大伯三叔他们在哪儿,我过去道个歉吧。”
“哎,闹到早上才回去歇息,估计待会又得来闹,他们现在都让老爷子帮忙做主呢。”管家无奈地说着,这家里闹起来,他们压根就不敢跟着开口。
戚元涵扯了扯唇角。
让老爷子帮忙做主。
好搞笑哦。
要是私底下出轨还能解决,现在纸包不住火,当了这么多宾客的面大闹了一场,还想着怎么做主?
戚元涵站了一会去老爷子的房间。
老爷子被气坏了,坐靠着床上,见戚元涵进来,拄着旁边的拐下地,戚元涵过去扶了他一把。老爷子坐在梨木椅上,手指磨搓着拐杖的金色龙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昨天吓到了吧?”
“有点。”戚元涵关心地问他,“爷爷,您身体还好吧,要不叫医生过来给您看看。”
老爷子摇摇头,拐杖直敲地面,“这群孽子啊,居然在我生日会上闹事,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咳嗽了几声,戚元涵给他倒了杯茶,轻声说:“爷爷,你别生气,不值得。”
老爷子只叹气,“蠢东西,我的老脸都让他们丢没了。炜川妈妈是很聪明,但是聪明的太过头,显得就很哗众取宠!简直就是自作聪明!”
戚元涵无声。
老爷子看着她说:“你比她更聪明一些。”
戚元涵的指腹在杯底搓了搓,没应话,她又沏了一壶新茶,老爷子问:“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
戚元涵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这事真不好收场。
老爷子又说:“爷爷没别的意思,就是挺喜欢你这种聪明的,不露锋芒,安安静静的,以前你小时候老爱来我们家里玩儿,听话又聪明,虽然你不是我亲孙女儿,但是我们家总会给你留个房间。”
戚元涵跟周炜川青梅竹马,家挨得近,小时候戚元涵就爱往他们这里跑,那会年纪小,不懂大人间的弯弯绕绕,她特别喜欢周家,很多次赖在周家不走,耍小心眼,被欺负了就要老爷子给她撑腰。
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唏嘘。
戚元涵问他:“爷爷,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老爷子说:“你比他们聪明多了。”
戚元涵认真地说:“真的不是我。”
她说得真心诚意,不带一点虚假,“我没有这么大的能力,爷爷,你真把我想的太强了。”
老爷子沉默了几秒,叹了声,愁容满面的,喊道:“不孝子,都是一群不孝子,各个管不住自己,荒唐!”
三个儿子没一个干净的,最小的儿子还抱着一个男人亲,这传出去,他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老爷子猛咳嗽了两声。
戚元涵给他倒了杯茶,“您小心身体。”
老爷子挥挥手,“不喝了,头疼。”
戚元涵放下茶杯,叫管家过来照顾。
管家进来,老爷子就说:“这事还得我拉下老脸去说,你待会把昨天的宾客名单拿过来,我挨个打电话,尽量把这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老爷子在圈子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曾经是商圈的神话,那些人怎么着也得给他面子。
只是老爷子这面子算是丢尽了。
戚元涵站门口,垂了垂眸,再抬头看着老爷子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挥挥手,说:“估计家里得闹好几天,你用过餐就先回去吧。炜川妈妈那儿我去说,爷爷给你撑腰。”
姜林月说得没错,戚元涵已经快三十岁了,不再当年是那个小孩子了,老爷子还能分一些温柔给她,实属难得,这份宠溺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早上只有戚元涵一个人用餐,那几家子还没有来,知道老爷子宠她,厨师没敢做敷衍,道道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戚元涵用完餐,说:“给爷爷送一些,别让他老人家饿坏了,那个芋头直接蒸,别加调料。”
出了周家大宅,戚元涵给手机开机。
叶青河昨夜回了几条信息过来。
叶青河:【我想起来,你跟周炜川是青梅竹马,那你家应该是在他家附近吧?】
叶青河:【我想去你家里看看。】
叶青河:【我可以去你家里看看吗?】
戚元涵握着手机,把车门勾上,身体往后靠靠,打字问她:【想什么时候去看?】
叶青河回:【如果我想今天去看,是不是不太合适?】
戚元涵正敲着字,她又来了一句:【我只是觉得今天去比较有感觉,你要是很忙,就按着你的时间来,我不着急。】
答应别人的事最好趁早完成,因为承诺有时效,不然等到感情变淡,就算当时说的再诚恳再掏心掏肺,也不会作数。
戚元涵重承诺,回她:【确定只有这个条件吗?】
叶青河回:【我不贪心。】
戚元涵回了个“好”。
什么时候去都一样,周家都不会在意。
戚元涵问她:【我去接你?】
叶青河:【我自己来,你们那片忒难走了。】
老洋房老洋房就是在一个“老”字,吃的就是建筑的设计,要是修的现代化味道过浓,就失去了它原有的味道。
这边铺的还是石板路,有些路还是以前的老设计,没有现在这么宽敞,再好的车子开过去,都得慢慢行驶。
按着约定的时间,戚元涵在区外的凉亭等叶青河,附近有人路过会盯着戚元涵多看几眼,应该是听说了昨晚上的事,克制不住心里的八卦。
中午十二点,叶青河终于过来了。
她骑着自行车,上头穿了件白衬衫,衣摆扎进牛仔裤里,青春的像个学生,两条长腿慢悠悠的踩着踏板,到凉亭的时候喊了戚元涵一声,说:“坐上来,我载你。”
戚元涵看看她的自行车,疑惑:“这怎么载?”
她说:“你对我有点信心吧!”
戚元涵说:“你知道我多少岁吗?”
叶青河笑着说:“不就是大我三岁的姐姐嘛。”
轻轻飘飘,年龄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也就是大几岁的姐姐而已,她踩自行车带带姐姐没问题吧。
戚元涵提了下裙子,她说:“侧坐着不碍事,而且,这样还比较有感觉一些。”
戚元涵被说动了,过去坐在她的自行车后座上,后面垫了一层软垫,坐上去也不会太硬。
自行车从石板上过,一下跳一下稳,叶青河骑得有点费劲,还故作轻松地说:“我们要走哪条路啊。”
戚元涵指着上面的小坡,“那儿。”
很快,叶青河就没声了,长腿踩了几下,她嘶了一声,气息有点喘,纤细的腿蹬得更费劲了。
戚元涵坐在后面,没忍住笑出了声,说:“行了,这个坡还长着呢,你停下歇歇,我自己走上去就行了。”
叶青河很坚持,“我可以。”
戚元涵就劝她,“你能不能别傻了,这个坡,我读书时候我一个人踩自行车都踩不上去。”
叶青河这人有点死犟,非得踩,戚元涵一边笑一边说:“人力车夫都没你这么费劲的。”
“姐姐,你别说了,给我加加油。”
加什么油啊,硬踩上去又没有奖励,上不去的时候就应该下来换个法子,戚元涵无奈地说:“你还真是个小孩子啊。”
叶青河撇撇嘴,腿僵了,她实在踩不动,停了那么一下,戚元涵立马下来了。
今儿太阳烈的厉害,叶青河累得汗直往下冒,她扯了根头绳把长卷发扎起来,额间有一缕逃了出来,调皮地贴着她的侧脸。
叶青河推着自行车闷声不语,戚元涵在她旁边走着,温声说:“前面的路就好走了。”
前面是平地,车轮子轻轻地滚动,叶青河重新载着戚元涵,那一缕头发被吹得飞扬,戚元涵瞧着,心跳开始澎湃,有点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
每个有少女心的女孩都梦想过一辆自行车,她们安静的坐在后面,被前面的人载着穿过大街小巷。
从小道过去,到了一片绿茵,戚元涵喊她停下来,说:“到了,前面就是。”
叶青河闷了一会,说话又恢复了之前轻快,语气带着兴奋的调调:“那我岂不是直接去见你家里人了?”
到门口,车子停下来,叶青河稳着车,期待的去看戚元涵。
戚元涵无奈地说:“我家里没人啊,我也没有钥匙。”
“不在家吗……”叶青河失望地说。
戚元涵摇头,“主要是,我也没家了。”
叶青河一愣,“你家……”
她顿了顿,没再笑了。
片刻,叶青河把车篓里的袋子拿出来,递给戚元涵一杯柠檬柚子茶,里头的冰块还没有融化完,摸着冰冰凉的。
戚元涵没藏着掖着,只是卖了个关子,说:“你猜猜老爷子为什么替我保媒。”
叶青河聪明,稍微想想就能猜到为什么。
这一片都是老洋房,外界为什么说老洋房是周家的最后屏障呢,因为老爷子把附近的老洋房都收走了,戚元涵老家就住这一片,其中肯定包括她的家。
戚元涵喝了口果汁,语气淡然,说:“念初三的时候,我爸就检查出癌症,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治不好。他担心我,怕我一个未成年小孩子过不好,把很多事都托付给周家了,周家帮着我处理了他的后事,然后老爷子就安排周炜川陪我出去旅游散心,我去了……”
她笑了笑,朝着洋房走去,墙上爬满了常春藤,她摘了一片叶子放在手心。
“等我回来他们把我家里的一切都处理干净了,我家里的房子被转卖给了老爷子。我爸的委托律师跟我说,那是我爸的遗嘱,他们只是按着我爸嘱咐在规划财产。”
老爷子跟戚元涵做了保证,说以后他待戚元涵就像待亲孙女那样,要是戚元涵嫁进来,就是他们周家的人了,得护一辈子。
谁都不能欺负她。
谁都不能欺负她戚元涵。
别人无缘无故的欺负戚元涵做什么?
她分明是被这一家子人欺负死了。
他们买通律师,又利用戚元涵父亲遗嘱里的漏洞,把戚元涵家的房子转走了,又打感情牌,说了一大堆搪塞戚元涵的屁话。
戚元涵把常春藤的叶子给叶青河,说:“房子虽然进不去,但是这么多年,老爷子也没对房子动工,里头的格局都没有变,我给你云讲解吧。”
她指着洋房的二楼。
窗户上种着一大盆花,叶子的繁厚,风吹动了叶子,光影就跟着煽动,能想象出,它开花的时候该有多好看。
戚元涵说:“那是绣球花,无尽夏。”
放花的地方是她的窗台,她的房间在二楼,朝南,冬暖夏凉,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她的窗帘总是拉开一半关一半,窗台上必定会放很多花花草草。
院子里有一颗金银花树,是她五岁的时候她爸爸种的,那会她总咳嗽,她爸爸听说这个治咳嗽,就去花鸟市场买,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最后花了两千多从在菜市场大妈家里挖走了一颗病秧子回来种。
每年夏天,底下就是金灿灿的一片,每一朵都散发着幽幽清香,窗台上的绣球花也不甘示弱,争着开始变色。
“二楼房间有瑕疵。”
她说,她小时候,要学钢琴学画画学舞蹈,老房子格局不够,她爸爸就请人把房子给改了,把那些颇有设计和艺术的建筑给破坏了,不少搞建筑的人看了都很痛心疾首,怒到这玩意价值连城啊!
戚元涵说话很慢,回忆也是一段一段的。
叶青河没有问房子,反而问了别的话题,“你爸爸是什么样儿的人?”
戚元涵说:“我爸是个画家,不出名。”
挺邋里邋遢的画家,画家这个名头还是他自诩的,他觉得自己是印象派的梵高,所以身上必定搞得油彩兮兮的。
他什么事都不干,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天天宅在家里吃老本,有朋友想着帮忙捧捧他,说帮他开个画展,让他带画过去展览,他居然把自己的朋友大骂一顿,说朋友不懂他的艺术,说艺术不能用金钱衡量。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跟他来往,亲戚啊,朋友啊,看着他就摇头,戚元涵也觉得她爸爸有点疯。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戚元涵放假回家的时候,他都会烧一桌子菜,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陪她吃饭,她不在家的时候,他再忙也把金银花和绣球照顾好。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知道自己要死了,告诉戚元涵,他有好好的存钱,安慰戚元涵别害怕。
他做化疗的时候也要拼命画画,希望自己死后画能升值,能成为一笔财富保她衣食无忧、保她能一直生活的像个小公主。怕没有人照顾戚元涵,他主动去求人,托老朋友帮忙看护她。
到生命最后的那几天日子,他已经没什么意识了,总是会念叨着说:“小汤圆,爸爸能给你的就这么些了,对不起啊,很对不起啊……”
怕自己死了她会难过,就不让她直面自己的死亡,让周炜川带她出去,自己孤独的躺在病床上。
戚元涵回忆着回忆着,叹了口气,她往后退了一步,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叶青河稳稳地扶住车。
穿堂风吹过,花花草草都被吹翻了面。
戚元涵又想起来。
住在这里的人没了。
她小时候只要在周家多玩一小会,她爸爸都会来喊她回家,强势把她带回去,她心里总觉得爸爸好烦,回去的路上故意加快步伐不跟爸爸说话,生爸爸的气。
但是她没想到。
有一天,她再也回不去了。
戚元涵喝完手中的果汁,说:“好了,都给你介绍完了,就不请你进去喝茶了啊。”
叶青河嗯了一声。
戚元涵又指了指后面,说:“那附近的两套洋房也是我的,都是我爸临终前花钱给我买的,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参观参观就成了周家的,暂时先不跟你介绍了。”
叶青河握了握车把,不小心拨动到了车铃铛,叮叮叮几声,打破了夏日的寂静。
她舔了舔唇,很愧疚的垂下眸,说:“抱歉,我不应该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戚元涵笑了笑,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