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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他么?你愿意为他付出什么?”子阳施对着子阳配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子阳配将秦开奕带回华莲教的第三日。
他的这个弟弟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他对秦开奕的不同,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恶意的嘲讽,就好像在说——子阳配,你有什么资格喜欢人。
“和你有什么关系。”子阳配根本不在乎子阳施的鄙视,他直接站起来走了出去:“别碰他,他还有用。”
“你会后悔的。”子阳施没有再和子阳配讨论这个问题,他看着子阳配故作冷静的摸样,嘲讽的勾起了嘴角,终日打雁,小心被雁啄了眼。
结果子阳施一语成谶。
子阳配看着秦开奕在自己怀里缓缓消失掉的时候,整个人都癫狂了。
他想嘶叫,想狂怒,却发现自己连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怀里的人一点点的透明,最终彻底消失,唯有手中的一袭白衣,还仿佛带着人体的温度。
为什么会不见了?子阳配的那件白衣死死的抱着了怀里,他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很久。
“喂……秦石,你就这么没了?”子阳配声音变得异常的嘶哑,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的站起,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伴随着这叫声,大量的鲜血顺着子阳配的嘴角流下,他的眼睛甚至变得有些发红,那悲痛欲绝的摸样任谁也想不到这人当初是如何的冷情冷性。
他大概是错了吧——万年之前就错了一次,这万年之后,还要错上第二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想要得到的人就这么从指间滑过,眼睁睁的……
“子阳配,你真是个蠢货。”子阳配低下头,然后大声的笑了起来,这笑声越来越大,显露出一种此人已然癫狂的错觉。
然后,子阳配离开了华莲教,将秦开奕仅剩下的衣物葬在了一个偏僻的山谷里。
山谷中风景甚好,四季如春,清泉山石,都拥有一种未经雕琢的美丽。子阳配每日焚香煮酒,看上去似乎过的很不错。
至于到底过的好不好,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薛贤给他的带来的阴影他花了万年来抚平,现如今这狰狞的伤口再次被挖开,却不知道愈合又要等到何时。
“喂,秦石,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么。”子阳配用手撑着下巴,对着自己面前的墓碑轻声自语:“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的这人看起来有点蠢,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够蠢。”
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子阳配继续道:“你喜欢沈飞笑了那么久,到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结果还真是……好人不长命啊。”
我看着你为了他和我签定灵魂契约,我看着为了他你被迫遁入魔道,我看着你为了他跳入岩浆,我看着你了为他众叛亲离,我看着你们同生共死,我看着你决绝的离开,连最后的念想也不给我留下,而我,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你放进了心里。
放进去的东西,再要取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子阳配想到这里的时候没忍住露出一个苦笑,他伸出手颤抖着抚摸着冰凉的石碑,然后将额头抵在了石碑上。
其实深情这种事,子阳配向来都不太擅长。他擅长的是蛇蝎心肠,冷漠如霜,把所有人的心都踩在脚下,却没有想到,在踩下别人的心的时候,竟然会连自己的心也一起赔上。
“我不知道我还能陪你多久。”子阳配又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口酒:“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很多很多事……”
的确,子阳配不是沈飞笑,他也当不了沈飞笑,牵扯住他的羁绊实在是太多,他不能像沈飞笑那样决绝的放弃一切只为和秦开奕相伴一生。
其实很多很多事情,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炎骨找来的时候,子阳配刚好从秦开奕的墓碑往回走,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和子阳施一起站在远处的炎骨,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时间过的太久,曾经异常鲜明的人和物竟然也变得有些模糊。
“什么事?”子阳配的语气很冷漠,他欠子阳施的已经还清了,现如今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秦石的尸骨呢,你把他的尸骨放到哪里去了?”或许真正能够永远记得秦开奕来过这个世界的人只有眼前的火精一个罢了,炎骨对子阳配的态度很不好:“你害死了他的人,还要让他不能安息么?!”
“我害死了他?”子阳配看了有些紧张的子阳施一眼,倒有些好笑:“子阳施没告诉你秦石到底是怎么死的?”
“……”炎骨一愣,有些不明白子阳配到底为什么这么问。
“算了,就算你不知道这件事,你也该知道秦石没有尸骨吧。”子阳配疲惫的揉了揉眼角。
“没有是什么意思?”炎骨愣住了。
“没有的意思就是——”子阳配露出了让炎骨心寒的笑容:“他消失了——别说尸骨,就是连根头发都没有留下。”
“……”炎骨傻了——他和子阳施在一起的很大原因,就是子阳施答应带他来秦开奕的埋骨处,现如今子阳配却告诉他……
“你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子阳配你别想骗我!”炎骨怒吼,根本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我有必要骗你么?”子阳配无所谓道:“你有资格让我骗?”
“……”炎骨几乎要咬碎一口牙,他狠狠的喘息了几次,然后哑着嗓子道:“他的衣冠冢在哪里?”
“……后面。”子阳配随手一指,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子阳配,你还真是个无情无义的怪物。”炎骨咬牙切齿道。
“这个秘密都被你发现了,你怕是活不远了。”子阳配听了炎骨的怒骂却丝毫不生气,反而好脾气的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
这样的玩笑,任谁听了都笑不出来。
子阳配并没有跟着炎骨一起去,而是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建在半山腰上的小木屋里。他将挂在腰间的葫芦丢在了桌上,然后就这么坐在了窗边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外。
逝者如斯。原本应该淡然接受的事,现如今却硬是变成了不能触碰的伤口,一旦触及,就痛的撕心裂肺。
炎骨在山上待了很久,直到山间下起了蒙蒙细雨,天色暗了又再亮起,才和子阳施一起从山上的小路一起走了下来。
“你后悔么?”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子阳配,炎骨脱口而出这个让他疑惑了许久的问题。
“后悔?”子阳配有些奇怪的扭头看着炎骨:“如果我后悔能让他活过来的话,我就后悔。”
果然是个子阳配式的答案,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从来不会为不能挽回的事去花费精力——可是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在这山中虚耗漫长的时光?
“我一直在想,如果秦石没有遇到你和沈飞笑,一定会很幸福。”炎骨喃喃自语。
“哪有什么如果呢。”子阳配沉默了很久才给出了他的答案:“世上是没有如果这件事的。”
“嗯,也对。”炎骨淡然了:“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
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唯有一地的风尘,和天边的一方孤坟,证明过这人到底是存在过,而不是大家奇怪的幻想。
“时候不早了,下山去吧。”子阳配懒洋洋的开了口,他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子阳施,忽的的笑了:“我该祝你好运么?”
“谢谢。”子阳施干巴巴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子阳配没有把秦开奕死去的真相告诉炎骨,但他却很感激子阳配做出的这个决定。
“不用。”子阳配闭上了眼——谁叫,我是你的哥哥呢。
炎骨和子阳施都离开了。
子阳配关上了窗户,将那一袭烟雨都隔绝在了窗外,然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木床上,仰躺着看着屋顶的木纹,渐渐陷入了一场安静的长眠。
——若是有机会回到回到相遇之初,你我是否会有一场不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