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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快速向蜂巢跑去。
跑,跑,跑!
充斥在陈露脑海中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巨大的蜂巢就在她面前,她一咬牙就冲了进去。
身后传来夏欢惊慌失措的低叫声:“等等我,陈露等等我!”
她感到极度的烦躁、恶心,甚至产生杀意。除了一个医疗包就毫无价值的女人,除了拖后腿和尖叫就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几次害她们遇险,就连顾风仪也放弃她了吧……
“哎哟!”夏欢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陈露猛地停下脚步,这一瞬间她迟疑了,要丢下夏欢,还是带着她一起跑?片刻之后陈露一把拉起夏欢的胳膊,拽着她往前跑。不是她有多好心,只是多带个人多一份“安全”罢了。
前面是曲折分岔的蜂巢通道,身后是蜜蜂近在咫尺的“嗡嗡”声,陈露甩开夏欢的手,握着手腕上的图腾发出攻击。
看不见的风刃将追上来的两只蜜蜂切成了几段。
夏欢扯着她的衣角泫然欲泣地看着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这副可怜的样子倒是让陈露有了一种微妙的优越感,她觉得自己比夏欢强多了,至少她的技能面对蜜蜂很有用。
陈露站在蜜蜂的尸体前,用脚蹂、躏着蜜蜂的尸体。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来了,好像有什么鬼东西在她肚子里翻滚一样,她干呕了一声,努力将呕吐的感觉咽了回去,片刻之后,她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笑容:“现在我们可是在蜜蜂的大本营,剩下的几个小时里你最好紧紧地把嘴闭上,不然就等着喂蜜蜂吧!”
低柔而充满了威慑力的语气,她脸上那种违和的冷笑,以及杀气腾腾的眼神,每一样都让夏欢抱紧了医疗包战战兢兢地点头。
她感到害怕,在广场上的陈露并不是这样的,她开朗乐观,胆子也大。但是什么时候起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呢?在宿舍区的时候?在商业街的时候?
夏欢想不起来。但是她隐隐感觉到陈露对柳清清的敌视。因为顾风仪吗?顾风仪一直护着柳清清,在宿舍区的时候她们几人毫无经验频频遇险,但是每一次顾风仪都是最先奔着柳清清而去。刚才也是,一行人四散着跑进蜂巢,她看到顾风仪拉着柳清清毫不迟疑地最先冲了进去,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们一眼。
那一瞬间被抛弃的感觉让夏欢几乎要哭出来。但是她很认命,她从不和柳清清争什么,只要顾姐看到她有危险,她总会救她的,可是陈露显然不那么想,她厌恶柳清清。
“现在把驱虫剂拿出来,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陈露不容分说地下令。
“可是,可是顾姐说过……”夏欢的医疗包里不但有处理伤口的特效药物,还有一些附赠的驱虫剂和解毒剂,先前顾风仪就说过尽量不要动用驱虫剂。
“你还听她的话?”陈露笑得格外冷厉,“天真,她要是有在乎柳清清一半在乎你,刚才跑散的时候就会带上你一起了。别以为她带上我们安了什么好心,炮灰可永远不嫌多!”
夏欢瞪大了眼,眼中弥漫着被抛弃的泪水:“不会的!顾姐不是那样的人!”
陈露同情地看着这个轻信愚蠢的女人,突然看着她的身后怔住了。
夏欢觉察到她不对劲的眼神,僵硬地回过头去。
一只巨大的蜜蜂从蜂巢拐角处转了出来,那庞大的身躯,长满了绒毛的肢体,肥硕丰满的腹部,还有变异后格外恐怖的复眼和口器,无一不昭示着它的身份——蜂后。
它完成了交、配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夏欢愣愣地张大了嘴,嘴里发不出一点的声音,身体肉眼可见地剧烈颤抖着。
恐惧,见到怪物的恐惧和面临死亡的恐惧,让她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尖叫:“救命啊————!!!”
风刃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看向陈露。
肩上的重量一松,挂在身上的医疗包肩带断裂掉落在地。
“不,救我,救我啊——!”
蜂后的前肢已经抱住了挣扎不休的夏欢,陈露一矮身捡起医疗包滚到一旁,又一道风刃飞去,准确无误地割在了夏欢的喉咙上。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呼气声和不成音调的喘息,喷涌的血液让蜂后更加兴奋,完全忘记了另一个猎物的存在。
陈露最后看了一眼这位昔日的伙伴,一丝淡淡的怜悯和愧疚浮现在心头,却被内心深处活下去的渴望击溃。她狠了狠心,头也不回地跑向蜂巢的更深处。
她会活下去,不需要顾风仪的庇护,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她一个人就可以活下去!
“哎呀,真是精彩绝伦的一幕。”不知何时进入蜂巢的单凉捅破了糊在蜂巢内部的粘膜,从角落里闪出身来。
地上还残留着大量的鲜血,几只工蜂正舔食着新鲜的血液,翅膀振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单凉目不斜视地从它们中间走过,蜜蜂却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他这个猎物的存在。
现在该往哪里走呢?单凉看着这个不知道由什么材质构成的巨大的蜂巢迷宫,颇有些为难地摸着脸颊。
蜂巢内部并不是完全的黑暗,蜂巢内壁上有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物质,给这个黑暗的迷宫带来了些许的光亮。六边形的通道材质光滑,只是有大量的黏液附着在各个角落,不论是气味还是颜色都十足的恶心。他觉得自己像是行走在某种活的庞大生物的器脏里。
“死了几个了呢,林炜、秦翰文、申屠鸿、夏欢……啊,这个还不能确定死没死。”
单凉回想着刚才的一幕,掰着手指计算着。迎面传来有规律的脚步声,他兴致勃勃地跑上去打招呼,却发现是林觉。
林觉也很惊讶,他并不知道单凉也来到了蜂巢。
“你怎么在这里?”隐约听到呼救声赶来的林觉握着手上的长、枪,警惕地看着来人。
之前从他和学长手里逃之夭夭的单凉此刻正站在他面前,联系起之前的呼救,他顿觉不妙。
单凉唯恐天下不乱地笑了起来:“你来晚了一步呢,早来一点说不定就可以欣赏到一场好戏了。”
林觉皱着眉:“什么好戏?”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单凉高深莫测地笑着说,“陈露小姐非常痛快地把我可怜的夏欢姐姐推进了蜂后的怀抱,啊,在广场上她们还挺要好的呢,女人真是可怕啊。”
林觉知道眼前这个人的任何的话都不可信,所以他只是抿了抿嘴唇,没有搭腔的意思。
单凉无趣地撅起嘴,老大不乐意地说:“你就这点反应?”
林觉脑中一闪而过的是周玉秀的影子,在这种能把人逼疯的环境里,杀人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其实他已经相信大半了。
“那和我没关系,把广场奖励留下,你可以走了。”林觉回想起宋寒章对他的奖励的兴趣,立刻把枪头对准了单凉。
——当然,得把命留下。
他是不会放任这么一个危险分子在游戏里肆无忌惮的,他已经受够教训了。
“好过分!你这是要打劫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吗?”单凉可怜兮兮地捂着自己的背包,向后退了两步。
林觉不由分说提枪就上,凌厉的攻势让单凉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在地上各种翻滚躲藏,一边跑还一边高叫:“杀人啦杀人啦,林觉杀人啦!”
林觉紧紧皱着眉,恨不得一枪捅死这只上蹿下跳的跳蚤,但是单凉的闪避非常到位,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避开他的攻击。可是即便如此,几轮下来单凉身上也挂了彩,加上枪头的腐蚀效果,他现在着实不好受。
这个人留不得。林觉虽不是嗜杀之人,却也不是不敢下手。对这种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的可疑分子,他绝对不会手软。
枪头擦着单凉的脖颈,迸射出一串血花。单凉后退几步捂住脖子,眼里杀气顿现:“你玩真的?”
林觉不答,提着枪一步步向单凉走来。
单凉心中一凛,眼神,这个人的眼神变了。
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准确,如果说最初对这个人的印象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学生,现在他却不敢确信自己的判断了,这分明是一只出柙的野兽!
林觉那放空的眼睛里翻腾着浓浓的杀意,每一步都带着慑人的威压,单凉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墙角的猎物,根本无处可逃!
危险。
单凉瞳孔骤然紧缩。
林觉手上的长、枪直刺单凉要害,单凉摸出包里的匕首格挡,却架不住林觉的力气,匕首被瞬间挑飞。
匕首落在蜂巢充满黏液的地面发出粘腻的闷响声。
“不玩了不玩了,你这人太较真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单凉后跳几步嬉皮笑脸地说,“不过你最好也快点跑,刚才我那么大声,蜜蜂肯定觉察到这里的动静了,再追着我可要小心了,我可是打算找个蜜蜂多的地方避避风头呢。”
说着单凉转身欲逃,身后强烈的危机感和微妙的风声让他下意识地侧过了身,右肩上传来一阵剧痛,他踉跄了一下,左手按住匕首附近的伤处,忍痛继续向前跑。
林觉提着枪,扔出匕首的左手在虚空中握成拳,不满地“啧”了一声:“偏了。”
说完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蜂巢里一片寂静,林觉独身走在四通八达的迷宫里。
脚下踩着奇异的黏液,发出恶心的水声,他还路过了幼蜂聚集的巢穴,地上尽是六边形的凹槽,里面灌满了黄褐色的粘稠液体,而液体里则浸泡着大大小小的幼虫。白胖的幼虫蜷缩成一团,在液体里扭动着,角落里还躺着数具腐烂的尸体,头顶被蛀了一个巨大的孔洞,就连身体也干瘪了下去,像是被吸干了一样。
他不由一阵恶心,不论是那些肥胖的幼虫还是那些尸体,甚至是无处不在的黏液,都在刺激着他空荡荡的胃。
一只工蜂爬进来喂幼虫,被林觉一枪、刺、中复眼之间的部位,瞬间死亡。蜜蜂也越来越大了,这一只足有一米长,巨大的复眼像是网格一样,更可恶的是就连复眼上也长满了细长的绒毛,令人胆寒。
林觉用枪头拨了拨蜜蜂的蛰针,针头尖锐,看起来十分危险。
沿着幼蜂室角落的通道,林觉继续往前走。他也不知道宋寒章和他跑散后会在哪里,只好到处碰碰运气。
就这么一直走,他竟然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蜂巢深处的王台——蜂后诞生的地方。
一大片空地让林觉以为自己走出了蜂巢,仔细一看四壁却依然是布满了黏着物的封闭空间。不远处是一大片浅池,里面灌满了金黄色的厚重液体,旁边堆满了碎石一样的东西,垒了足有半米高。
金色的液体中似乎有什么黑影在扭动,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想去看个究竟。
突然,水花声乍响,一个浑身湿透的人跌跌撞撞地从浅池中爬了起来。
“……夏欢?”林觉诧异地叫她。她不是死了吗?
夏欢浑身上下滴着金色的黏稠液体,几次跌倒在池子中,却还是努力爬了起来。
林觉想上去拉她一把,但是直觉却在一旁警告他。于是他按捺住了,冷眼旁观。
夏欢终于站稳了,她蹒跚地走到池子的另一边,用力将里面的一个黑影拉扯了起来。
黑影赫然是一头长发的陈露,夏欢满脸狰狞地将她甩在了池子外的地上,然后自己努力爬出了浅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觉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夏欢狠狠掐着昏迷不醒的陈露的脖子,陈露似乎也有些醒来,反手按住夏欢的脑袋使劲往地上拖。两人厮打成一团,原本就破碎不堪的衣服早已成了一团破布,两个全身湿透满目狰狞的女人拼尽全力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最后夏欢捡起池子旁的硬块,狠狠向被她按倒在地的陈露砸去,陈露厉声尖叫,夏欢却不依不饶地使劲砸。血花飞溅,混在黏液之中,让两个人几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原本挣扎不休的陈露终于咽气了,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夏欢扑在陈露身上,咬着她的脖子又抓又挠,像是彻底陷入了疯狂。
另一头的通道陆续有工蜂涌了进来,林觉心知不好,立刻掉头就跑。
满腹疑问得不到解答,陈露和夏欢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