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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黄单默默的吃着醋,这种感觉新鲜而又陌生,他沉思了起来。
陆匪低头刷手机,俩人一时都没有什么交流。
黄单从站着变成坐着,手托着下巴,视线落在虚空一处,他发现自己从没想过,男人跟他以外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情形。
想象不出来,不能忍受,一下都不能忍。
黄单垂下眼皮,觉得传说中的醋不好吃,他不想再吃了,仅此一次,决不允许再有下一次。
瞥了眼身旁的男人,黄单抿了抿嘴,“你不哄哄我?”
陆匪刷手机的动作停住了,他掀掀眼皮,怀疑自己听错,“什么?”
黄单说,“我吃醋了,你应该哄我。”
陆匪继续刷手机,置若罔闻,只不过他的动作不再自然,面部轮廓也紧绷着。
黄单说,“你哄哄我。”
陆匪还是没回应。
黄单没打算就这么放过男人,“吃醋的滋味不好受。”
陆匪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横眉竖眼道,“季时玉,刚才我就跟你解释了,公司的名字是我临时想的,没有什么意义,也没什么公主,你听不懂人话?”
黄单说,“听懂了,但这不并影响我的介意。”
陆匪双手插兜,在桌前走动几步,他像一头困兽,气息粗喘着,情绪失控,公主公主,公主是谁都不知道,为这么点事跟他闹,莫名其妙。
“关我屁事!”
黄单平静的分析给男人听,“我介意,是因为我在乎你,要是我不在乎你,不说公主,就是加上王子,骑士,小兵,我都无所谓,明白吗?”
陆匪的心跳慢了一拍,又疯狂跳动,起伏变化跟网上说的情况大同小异。
他真的对这人上心了。
有那么一瞬间,陆匪心想,算了,青年不舒服,他就把公司的名字改了,可他只要动了这么念头,就不受控制的去动摇。
我的公主,似乎代表着某样东西,而那样东西陆匪不知道,很滑稽。
陆匪被怪异的情绪影响,他周身的气场暴躁,铁青着脸低吼,“季时玉,你想怎么着?非要我说,我活了三十年,还没跟人好过?”
黄单的唇角隐隐一扬,“说我是个白痴,你才是。”
陆匪听见了,他凶神恶煞,一双眼睛里渗着寒光,“你再说一遍。”
黄单说,“不想跟你说话了。”
陆匪瞪着青年,面色骇人,他又把手机拿手里,翻起之前没看完的页面。
黄单趴在桌上,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桌面,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我觉得我有点无理取闹,别管我,让我自己冷静冷静,会好的。”
“……”
陆匪觉得晚上的自己不但没有恢复正常,反而比白天的自己还要傻逼,他是有多无聊,才会上网搜一些情情爱爱的攻略指南?又不是低能儿,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犯的着去知乎搜吃醋有关的话题?搜索怎么哄一个吃了醋的人?
犯不着。
没见着人,陆匪还是平时的自己,一见着人,他就控制不住的天南地北一通乱想,还干傻事。
陆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面,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无时无刻的不在躁动着,澎湃着,不知道想干什么。
网上说吃醋了,会闹,还会哭,发脾气,严重的会冷战,歇斯底里,青年好像没有,很安静的坐在一边。
陆匪搞不清楚,青年所谓的吃醋跟普通的吃醋是不是一回事。
他皱皱眉头,如果不是一回事,那以此类推,青年的喜欢会不会也跟普通的有差别?
黄单正在独自体会吃了醋,还没人哄他的心情,冷不丁的就听到桌角被踢,重重摩擦地砖的声音,他扭头,发现男人自己在跟自己生气,满脸的阴霾跟愤怒。
见青年看过来,陆匪耙耙短发,拧着眉头问,“晚饭吃过了吗?”
黄单说,“没有。”
陆匪给青年一个“我就知道你没吃饭”的眼神,他把手机塞口袋里,拿了车钥匙说,“跟我出去吃饭。”
黄单说,“你等等,我去换一身衣服。”
陆匪说不用换,毫不留情的说,“你顶着张猪脸,换什么都一个样。”
黄单不搭理,他径自去了卧室。
陆匪没等多久,就看到青年从卧室出来,惊艳是绝对不存在的,原先的格子短裤换成了牛仔长裤,图案洗褪色的T恤被白衬衫取代。
穿着挑不出毛病,也没有闪光点,太普通了,满大街都是。
陆匪生平第一次这么佩服自己,面前的人鼻青脸肿的,头发微乱,额头还贴着两块创口贴,他竟然还能看出来清秀跟干净,或许他不但要约脑科医生,还需要去看一下眼科。
黄单把衣领整理整理,拽拽有点长的发尾,对男人抿嘴笑了一下。
陆匪看的心跳加速,口干舌燥,随后就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这一连串的反应很猥琐,俨然就是一副八百年没见过活人的饥||渴样子,他绷着脸嗤一声,“早说了,你换不换衣服没区别,猪头还是猪头,丑死了。”
黄单慢悠悠的瞥了男人一眼,“你的耳朵红了。”
陆匪说,“热的。”
黄单抽抽嘴角,他去鞋柜里拿出黑色的球鞋穿上,蹲下来认真系鞋带。
陆匪站在青年身后,目光扫过他乌黑的发顶,“季时玉,你真的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黄单把两根鞋带往上拉拉,手指灵活的绕上去,打了个蝴蝶结,他满意的拨弄拨弄,就去洗另一只鞋的鞋带,“没有。”
陆匪想不通,真的想不通,青年的态度很不合理,他心想,至少也该问一句“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吧?这么想着,他也就不自觉的从嘴里蹦了出来。
气氛突然尴尬。
陆匪偏过头捏住鼻梁,好像不仅仅变成傻逼,还有成为智障的迹象。
黄单说,“不需要问的,你喜欢我,我知道。”
陆匪猛地把头转过去,面朝着已经起身的青年,他的眼眸微眯,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知道?”
黄单说,“嗯,知道的。”
陆匪有几秒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半响扯扯嘴皮子,从喉咙里碾出一声笑,“那真是稀奇了,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黄单嘀咕了一句。
陆匪的眼睛一瞪,草木皆兵的样子,还有些心虚,“你在嘀咕什么?”
黄单说,“我说你口是心非。”
陆匪的呼吸一滞,面色变了又变,就像是有个调色盘翻扣在他脸上,五彩纷呈,他的背脊也僵了,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单伸手戳戳男人的后背,“我换好鞋了,走吧,去吃饭。”
陆匪拽开身后那只手,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他的步子迈的大,转眼就到了楼梯口。
黄单关上门,边走边看兜里带了多少钱,三块五,拿不拿出来没区别,他又塞了回去。
两人下楼时,不凑巧的碰到了上楼的赵晓。
赵晓不卑不亢的喊,“陆先生。”
陆匪用看陌生人的目光俯视过去。
赵晓介绍自己的身份,“我姓赵,赵晓,我在公司见过陆先生两次。”
“赵女士,我还有事。”
陆匪脚步不停的下台阶,不再多说一个字。
黄单下到二楼,有所察觉的回头往上看,和往下看的赵晓四目相视。
赵晓没有被抓包的慌张,她没事人似的把视线停留在黄单身上,过了几秒才收回。
黄单出来时,车已经停在了楼底下,他快速拉开车门坐进去。
陆匪说,“傻坐着干什么?等着我给你系安全带?”
黄单说,“嗯。”
撒娇都这么理直气壮,世上不会再找到第二个这样的了。
陆匪的绅士风度被他丟了,“自己有手。”
黄单说,“陆匪,我想要你帮我系。”
陆匪拍一下方向盘,侧身给青年拉了安全带扣上,“安全带都要别人系,你那两只手是摆设吗?”
黄单说,“出发吧,我饿了。”
陆匪一时没把控住,拿手捏了一下青年的脸。
黄单体会不到痛,所以他没反应。
陆匪以为青年是在忍着,力道就轻了许多,他坐回去,启动车子离开。
把小区甩远了,陆匪看着路况问,“吃什么?”
黄单说,“不吃西餐。”
陆匪挺意外,“我还以为你会说随便。”
黄单,“……”
陆匪将车停在一家餐馆外面,“下车。”
黄单打开车门下车,跟着男人进了餐馆,在二楼的包间里坐了下来。
陆匪回国以后,多次在这家餐馆消费过,他很熟悉,接了菜单就丟到对面,“自己点。”
黄单勾了两个菜,就丟回去。
陆匪看见青年点的菜,有瞬息的愣怔,他抬眼看去。
黄单没抬头,他在拆碗筷的包装袋,“你再点个汤就够了。”
陆匪挑眉,“我们两个大男人,就吃两个菜?”
黄单把透明袋子丟垃圾篓里,“还有个汤。”
他拿起茶壶倒水,晃晃杯子说,“况且这家餐馆就那两个菜是我们喜欢吃的。”
陆匪再次出现刚才的神情,青年摸清他的底细跟生活习惯,这两点都没让他动怒,也不想去调查对方是如何办到的,只搞到了愉悦。
“季时玉,我真没想到,你喜欢我喜欢到这个程度。”
黄单说,“我也没想到。”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淡定,一个意味深长。
陆匪叫来服务员,把菜单一递,没多久菜就上桌了。
安安静静的吃完饭,两人回了小区。
黄单拿钥匙开门,陆匪一声不吭的跟他进去。
似乎他们在饭桌上,或者是在路上达成了某种协议,今晚要同床共枕,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沟通过。
莫名其妙的就这么决定了。
黄单说,“我身上出了很多汗,要去洗澡,你等我洗完了再洗?”
陆匪反问,“不然呢?”
黄单说,“我们还可以一起洗。”
陆匪给他一个挺拔的背影。
黄单不强迫,顺其自然吧,早晚是要一起洗的,而且还会边洗边做,方便,省事。
陆匪在客厅站着,手一下一下啪嗒按着打火机,他为什么紧张?该紧张的难道不是那小子?
黄单没在卫生间磨蹭,他穿着背心跟短裤出来,“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陆匪叼着烟,气息是沉稳的,面色却有着明显的浮躁。
黄单喊男人的名字,“陆匪。”
陆匪把烟掐了,他开门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一身水汽敲门进来。
家里有床,有空调,什么都有,他却洗了澡,都没怎么擦,就下楼回了这里。
陆匪鬼迷心窍了。
两人出去吃饭的时候就不早了,这会儿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
黄单躺在席子上,脑子里冷不丁的响起一声“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他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陆匪嘴边的烟差点掉了,“你干嘛?”
黄单说不干嘛,他躺回去,“三哥,不好听,别放了。”
系统默了,哼哼哈兮也没了。
黄单说,“我喜欢听《十年》,你放这首歌吧。”
他刚说完,脑子里就出现《十年》的旋律。
听着听着,黄单就哭了,他浑然不觉,以后还是不要听了,总觉得悲伤,每一个字,每个音符都是。
陆匪看见青年脸上的泪水,他很错愕,连掉在腿上的烟灰都忘了拍掉,“季时玉,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你哭什么?”
黄单抹把脸,他吸吸鼻子,“想起了一些事。”
陆匪吃味儿,他把烟蒂咬出一圈深印子,“事过去了就没必要再去想,尤其是难过的事,这点道理都不懂?”
黄单哑声说,“是很难过,可是我更开心。”
陆匪的牙齿深陷进烟蒂里面,不管是什么事,肯定跟他无关,想到这里,他心里头就不爽了。
他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把精力投在一个人身上,青年显然不是。
越想越糟心,陆匪盯着青年看了半响,他把烟屁股碾灭,够到打火机跟烟盒,又点根烟抽。
黄单说,“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管的还挺多。”
陆匪把青年抓到身前,“季时玉,你看看你,本来就丑,哭起来更丑,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副鬼样子。”
黄单把男人叼在嘴边的烟拿走,唇凑上去。
陆匪毫无防备,愣了。
黄单舔舔男人带着烟味的薄唇,用牙咬了一小块,还吸|||吮了两下。
陆匪的眉头猛然皱紧,一把就将青年推开了。
那一下力道很大,陆匪的呼吸粗重,手一抹,唇上的血珠被他抹掉了,又渗出来,他拽了纸巾擦,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剧痛提醒着陆匪,他被青年强||吻了,初||吻在弹指间成为过去。
发生的太快,陆匪都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被小兔崽子咬了一口,他快疼死了,妈的,也不知道轻一点。
黄单的头撞上柜子,撞了个大包,他摸了才发现的。
把柜子上的杯子放好,黄单拿卫生纸擦洒落的水,想想又气,“我咬你一下,你就把我推开。”
陆匪很疼,眼睛都红了,正在竭力忍着,他一听青年那话,火就蹭地往头顶窜,拽住对方的衣领,就咬了回来。
黄单尝到了腥甜味,才知道自己的嘴巴被男人咬||破了,他说,“陆匪,我的头上有个包。”
陆匪立刻把人拉开,手掌扣上他的后脑勺,摸到了那个包,挺大的,他的嗓音嘶哑,“怎么弄的?”
黄单说,“被你推的。”
没有去揉那个包,陆匪没好气的说,“还不是你莽撞。”
他又把青年拉到眼前,小心去看对方头后的包,“睡觉别压着,也别碰。”
“知道的。”
黄单趴在床上,他不疼,边上的男人倒是很疼,嘴被咬出了血,也没哭一下,很坚强,比他还能忍。
陆匪缓了会儿去洗把脸回来,“把你外婆的这套房子卖掉。”
黄单说,“不行,这是她的命根子。”
陆匪不以为意,“人不在了。”
黄单说,“那也不能卖。”
陆匪不跟他在这件事上争论,“行,那就不卖,三楼的事你别管了,少串门,邻居间的是非多,浑水不要趟,小心鱼没摸到,自己成了那条鱼。”
黄单没说话。
陆匪一掌拍在青年屁股上,“季时玉,你以为自己是谁?警察都找不出凶手,你就能找出来了?”
黄单说,“这不是别人的事,陆匪,有人进了我家,从后面给了我一下,差点把我打死了,我不能袖手旁观。”
陆匪冷笑,“自以为是的家伙,看来不脱层皮,你是长不了记性。”
黄单说,“陆匪,你会帮我的。”
陆匪嗤笑,“白日做梦。”
黄单对男人伸出手,“给我吧。”
陆匪坐在床边,目光不自觉的在青年的腰||臀上扫动,“什么?”
黄单说,“你找人调查的东西。”
陆匪的面部一扭,“没有。”
黄单说,“有的,不要撒谎,否则鼻子会短,不好看。”
陆匪拿了公文包,把一叠资料丢给他,“自己看去!”
黄单认真翻看起来,发现了一条信息,“孙四庆跟老张是一个地方搬过来的啊,王志也是,他们三……”
陆匪打断他,“别烦我。”
黄单不出声了,他继续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
陆匪在床头干坐着,把杂志从头翻到尾,觉得闷,“怎么不说话了?”
黄单说,“你让我别烦你。”
“……”
陆匪起身去了客厅,他也没开灯,就在黑暗中一口一口的抽烟。
一根烟烧的快燃尽了,陆匪按了个号码。
“爸,我有准备交往的人了,不要再给我张罗相亲的事,家境?他是个孤儿,从前没有家,以后我在的地方就是他家,回去的时候,我会把人带上。”
那头的陆父不信,感情跟事业一样,都需要用心去经营,但又截然不同,儿子这些年只顾着事业,拼了命的出人头地,感情早就丢掉了,“你确定你是真的想跟人孩子共度余生,而不是一时兴起?”
陆匪低笑,“爸,我三十岁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父说,“见面了再聊。”
陆匪按掉通话,他慵懒的靠着沙发,微微阖着眼皮,将指间的那根烟慢慢抽完。
墙上的时钟指针转到十点半,陆匪回了卧室。
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平躺着,肚子上搭了块天蓝色的薄毯子,双手放在上面,电风扇的风从左边吹过来,把他额前的发丝跟衣领吹起,他的面容安宁,很乖。
陆匪握住青年伸到毯子外面的脚,指尖恶作剧的挠了挠,对方没反应,他摇摇头,“睡的跟猪一样。”
把电风扇从三档调到二档,陆匪走到床边,一手撑在床头,一手放在青年额头,将他那些柔软的乌黑发丝顺到一边,指尖按着他轻蹙的眉心,微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我让你别压到头上的包,你把我的话放耳旁风,你真不听话。”
静了许久,陆匪再次开口,唇碰到青年的耳朵,“季时玉,是你自己跑我这儿来的,别想逃了,你是逃不掉的。”
黄单动了动嘴唇,说了什么,没人能听清。
陆匪刚躺上去,身边的人就翻身靠进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手搭在他的腰上,他全身的肌肉绷紧,哑声说,“很热,过去点。”
黄单闭着眼睛,放在男人腰上的手拍拍,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安抚跟亲昵,“不闹。”
陆匪想推青年脑袋的手顿在半空,慢慢放在他的肩头,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无意识的说出一句,“MyPrincess,我的公主。”
夜里下了场雷阵雨,把地面打湿就撤了,夜风肆意横行,挨家挨户的闲逛,空气里的凉意渐渐清晰了起来。
402的卧室亮了灯,在一片漆黑当中,尤其突兀。
赵晓晚上跟几个同事吃了火锅,她原本就不合群,从不参与集体活动,这次也不想去,但请客的同事今天生日,恰巧又是她的学姐,平时偶尔也会有交流,没起过冲突,一直相安无事。
学姐主动邀请的赵晓,当着其他人的面,她如果不去,场面会很难收场,对方也会难堪,所以她最终还是去了。
好在桌上的几人都比较注意卫生,用的是公筷,没人会拿自己用过的筷子在锅里搅动。
有的人素质很差,赵晓就见识过,以前她跟家里的亲戚们吃火锅,其中一个咬了一块土豆发现没熟就丢回锅里继续煮,她当场就撂下碗筷离桌。
那件事也许对别人来说,挺微不足道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她的影响却很大。
从那以后,赵晓与人同桌用餐,就会产生排斥的心理,甚至受不了的干呕,能避开就避开,那感觉就像是身上有蚂蚁在爬,不是一只,是一窝。
因为总有人在吃饭的时候大声嚷嚷,嘴里的口水饭渣乱碰,要求不了别人,只能自己远离。
赵晓是被渴醒的,她开了床头灯,心里突然一凉,侧头看的时候,发现包好好的挂在衣架上面,跟明天要穿的衣服挂在一起,这才松口气。
柜子上的水杯是空的,赵晓不满意的放回原处,胃里很烧,好像有人在里面放了一把火,她不得不起床,拿了水杯去客厅。
出卧室前赵晓看了眼闹钟,差十五分钟就到凌晨三点了,她边走边想白天的工作,快走到厨房那里时,脚步忽地一停。
赵晓感觉有点冷,她发觉客厅的温度比卧室低多了,定定神才看见墙角的老式空调是开着的,呼呼的风声里夹杂着咯吱咯吱的声响。
刚才光顾着想事,注意力也在那上面,赵晓就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她蹙蹙眉头,转身去找遥控器,却没找到。
平时赵晓都会把遥控器放在沙发上,这次她连边缘都摸过了,也没摸到,她被冷风吹着,冻的打了个冷战,直接将插头给拔了。
咯吱咯吱声消失,冷风也没了,赵晓环顾客厅,一切都是她整理过的样子,没有哪里出现变动,门上的插销也插的好好的,她长舒一口气,又去找遥控器,还是没看见。
赵晓晚上喝了点酒,也许是回来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把空调开了,忘了关。
之前就有一次类似的情况,赵晓下了班回来,累的坐在沙发上,屁股坐到遥控器,空调开了也没注意,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了,经过一晚上,电表蹦跳出来的数字让她郁闷了好几天。
赵晓喝了水回卧室,她刚摆好拖鞋上床,就发现怎么也找不到的空调遥控器在枕头上放着,她的脸瞬间就白了,大喊大叫的冲到门口开门。
喊叫声惊动了楼上楼下,有几个邻居闻声过来了,都住在一楼二楼,清一色的老爷们,胆儿大,也自带英雄主义,听到女孩子的尖叫,就从楼下跑了上来。
赵晓一脸惊魂未定,话都说不全,只一个劲的重复着“有人”。
几人看看年轻女人,平时没怎么接触,倒是常见,个头挺高的,一米七多,看着也不是会被人欺负的样子,怎么吓成这样?“你慢点说。”
“我屋里有人。”
赵晓深呼吸,身子颤抖着开口,她擦掉脸上的冷汗,掐着手心将事情说了一遍。
走道里没出现诡异的气氛,几人很无语,他们觉得年轻女人大惊小怪,大晚上的叫那么惨,还以为怎么了,敢情就是出来倒水,发现空调开着,找不到的遥控器在枕头上。
“遥控器是不是你自己放的,只是你一时没想起来?”
这话一出,就有人附和,“我有时候找东西,怎么找都找不到,结果不是在我手里,就是在我兜里。”
另一人说,“对,我有时候也那样,越想找出来,就越找不到,过会儿才能找到。”
赵晓说不可能,她说的肯定,“我不会记错的。”
其他几人看年轻女人脸白的跟鬼一样,嘴里还在神经质的念着什么,他们吞了口唾沫,一个个的都没了声音。
401卧室的灯开着,黄单起不来,他试图弄开腰上的那只大手,又怕让男人疼到,不敢真用力,“赵晓好像出事了,我出去看看。”
陆匪爆粗口,“看个屁啊你,躺着。”
黄单在男人怀里动来动去,头顶响起吸气声,伴随着一声低喝,“再动一下试试!”
陆匪发现自己的警告半点作用没有,青年压根不当回事,无法无天了,他的额角鼓动,下一秒就低了头。
黄单的唇上一热,他没挣扎,还把两片唇张开,发觉男人半天停滞不前以后,就主动的伸出了舌头,扫扫男人的薄唇,带着些许邀请跟纵容。
陆匪的气息粗重,他注视着青年的眸色暗沉,唇||舌也缠上去,拿回了主动权。
黄单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他轻喘着在男人肩头推推。
陆匪退开,他皱着眉头看青年,一言不发,欲||望在他的眉眼间盘旋着,以可怕的速度刻出极深的痕迹。
黄单抿抿嘴,跟男人打着商量,“我去看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陆匪的面色漆黑,妈的,什么情||趣都没了,他咬着牙,恶声恶气的开口,“季时玉,你怎么这么讨人嫌?”
黄单,“……”
陆匪撩开毯子下了床,抬脚踢踢躺在床上的人,“不是要去看看吗?走啊。”
黄单立刻坐起来,边找拖鞋穿边说,“你别出来,我自己去。”
言下之意是怕邻居们误会。
陆匪斜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不是对外说我们是朋友吗?在朋友家借住一晚,能有什么问题?”
黄单起身的动作一顿,“生气了?”
陆匪抱着胳膊,“笑话,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就是生气了。
黄单拉着男人,在他脸上亲亲。
陆匪低头,腰背弯下去一些,不满足的说,“季时玉,你哄小孩子呢?”
黄单咬他一口。
陆匪疼的嘶一声,他提着青年的后领,要把人给提到一边去的,却没那么做,而是把人往身前提,嗓音低沉,“敢咬我,活腻了是吧?”
黄单认真的说,“陆匪,你不让我出去,我会把你咬哭的。”
陆匪听闻,他笑了起来,阴森森的,“别说的就跟你没咬过一样,晚上也不知道是谁,上嘴就咬,我嘴巴上的牙印还在,要不我凑近点给你看看?”
黄单摇头,“我不看。”
陆匪的面部一抽,他早晚要死在这小子手上,活活气死的。
黄单往门口看一眼,又去看男人,摸摸他的手。
陆匪被青年这些小动作给弄的起了反应,确切来说,是又起了反应,他不耐烦的说,“赶紧去看,看完了就给我回来睡觉。”
黄单往前走,听到背后的声音,“站住。”
他扭头,眼神询问。
陆匪迈着长腿过来,“衣衫不整的就出去,脸皮都不要了?”
黄单快速把衣服裤子拉拉,“可以了吗?”
陆匪一摆手,青年就跑出了卧室,他按按太阳穴,大步跟了上去。
走道上的人看到401屋里出来两个人,他们认出其中一个是五楼那位从国外回来的男人,诧异过后,都有些拘谨的打招呼。
陆匪的气场跟老旧的楼层格格不入,他但手插兜,颔首问道,“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走道里的氛围变了样子。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弥漫而开,几人没有迟疑,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交代了出来,当事人赵晓倒是没出声。
黄单闻言,眼底闪了闪,他看向沉默不语的赵晓,摆出疑惑的表情,“是小偷?”
赵晓的嘴唇蠕动,“我不知道。”
有人听了就忍不住笑出声,“小偷难道不是偷了东西就跑吗?还有闲工夫拿遥控器开空调?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黄单提议道,“不如我们进去看看?”
几人互看一眼,默了。
黄单无视陆匪身上散发出的冷气,他说,“我们有这么多人,小偷就算在里面,也不敢怎么样的。”
陆匪面无表情,薄唇死死抿着,想把人拖回去打一顿。
不多时,所有人都进去了。
赵晓看着那几人随随便便就踩在干净的地板上,翻动她的东西,她的脸上露出厌恶之色,手都攥在了一起,随时都会把人赶走。
黄单发现了,他担心赵晓的洁癖症会爆发,就轻声说,“大家也是为了你好,地板脏了,多擦几遍就行,东西乱了,能收拾整齐,可要是有人躲在你家,后果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赵晓眼中的厌恶凝固一瞬,她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陆匪用只有青年能听见的音量问,“季时玉,你多管闲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嗯?”
黄单说,“一,大家都是邻居,二,我那屋进过小偷,我很想抓到对方。”
陆匪一愣,他伸手去摸青年头上的疤,那处的头发也还没长起来,摸着硬邦邦的,“很疼吧?”
黄单说,“已经没事了,别难过。”
陆匪收回手,冷冷的说,“想太多,我有什么好难过的,脑袋开瓢的又不是我。”
黄单抽抽嘴,懒的理睬了。
几人在赵晓家仔细查找过了,床底,窗帘后面,衣橱里面,桌底下,能藏人的地儿都没漏掉一处,他们没看见什么人,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我就说吧,肯定是她自己记错了。”
“回吧回吧,困死了,明天我还要去上工,忙的要死。”
“我也是,得起大早。”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也去睡吧,很晚了。”
大家客气的说了两三句,就哈欠连天的离开了,谁都认定了,就是女孩子胆小,自己吓自己。
走道里变的寂静无声。
黄单没走,陆匪自然也在,前者盯着赵晓看,后者阖着眼皮,事不关己。
当时赵晓发出的惊叫声很大,也很刺耳,像人死前的绝望跟挣扎,三更半夜的听着,会有些头皮发紧。
一楼二楼的都听见了,三楼五楼听的会更清楚,刘大爷跟孙四庆没出来不奇怪,但王志和赵晓关系好,没理由不露面的。
黄单若有所思。
他的余光从赵晓身上掠过,知道家里有陌生人闯了进来,却找不到,这才是最可怕的,他体会过。
没人知道陌生人是离开了,还是藏在哪个角落,等着下次再出来,给你一个惊喜。
陆匪察觉了一道目光,他没打算给出回应。
赵晓干涩着声音问道,“陆先生,你信我说的吗?”
陆匪的神色淡然,“我信,还是不信,都改变不了现状,既然改变不了,这个问题就是废话。”
赵晓的嘴唇都没血色,吓的不轻,她没有在意男人的冷漠,“真的有人进了我的家。”
陆匪没什么表情。
黄单说,“赵晓,你先去睡吧,明天再看看。”
赵晓平时是不笑的,她这会儿笑了,清冷还在,多了一些讥讽,“睡?你觉得出了这种事,我现在还能睡的着吗?”
黄单的脑子飞速运转,“要不我去叫王志,让他过来?”
赵晓的表情有一丝变化。
黄单捕捉到了,却不能判定,那代表着什么。
陆匪一直关注着青年,没管别的,“再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赵女士是成年人,在天亮之前随便怎么打发时间都可以。”
他说完就走,还扫了眼青年,眼神里充满了威胁,要么自己跟着,要么就被扛走。
黄单选择了前者。
赵晓见他们往门外走,自己也后脚跟了上去,一副受到巨大的惊讶,不敢独处的样子。
就在这时,403的门开了,周春莲站在门里面问,“我听到了喊声,出什么事了吗?”
黄单简短的说了。
周春莲看看靠墙的年轻女人,“要不你来我屋里待一待吧?天亮了再说。”
赵晓接连被吓,脸煞白,“方便吗?”
周春莲说方便,她友善的笑了一下,“我家那口子今天晚上加班不回来。”
赵晓说,“那麻烦你了。”
周春莲忽然说,“你怎么光着脚啊?地上凉,去穿个鞋吧。”
赵晓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一直都是光着脚走来走去的,她呆了呆,似乎没办法接受现实。
周春莲叹息,“是被吓到了吧。”
赵晓默认了,她顶着难看的脸色回屋,很快就穿了双鞋出来。
黄单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赵晓,这双鞋是你的吗?”
赵晓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穿了双男士的拖鞋,她的头皮都炸了,大叫着把脚上的拖鞋甩了出去。